經濟危機持續,聽說餐館生意難以為繼。
夜幕降臨,客人到底見多起來。
秀樹向初次與立野會面的東銀座那家餐館預訂房間,隻有三層較小的一間空着,不過,因僅兩人聚會,小點兒也将就了。
約好時間為六點半,秀樹提前十分鐘到達餐館,立野也準時赴約。
“噢,今天蠻精神啊!”
立野一進屋便說。
因為一個月以前已通知立野,東子根本沒懷孕,立野大概聯想到東子的事。
“托您的福,總算……”
為東子的事,曾與他多次商量,給他添了不少麻煩,為此,秀樹躬身施禮緻謝。
“無論如何都好了,我也松了口氣。
”立野說着就座于對面席位。
“不過,還真有那麼厲害的女人啊!”
“唉,反正事情已……”
又突然提起東子的事,秀樹含糊其辭,給立野杯中斟滿啤酒。
“實在蒙您多方照應。
”
“哪裡!我也沒做什麼事情。
幹杯!”
将要碰杯,但秀樹在意幹杯的理由,強做笑臉。
隻聽立野又說:“不過,那真是一場災難呀!”
“唉,就算是上了一課吧!”
秀樹回答時,門拉開,走進一位藝妓。
她名叫千代花,秀樹來此餐館請客,常請她陪。
“今晚還有美人嗎?”立野戲言。
已經沒什麼礙耳的話,而且多次給立野添麻煩,為酬謝立野,這次特請來藝妓。
秀樹邊給立野斟啤酒,邊回憶起在此告知立野東子已懷孕時是初秋。
“不過,女人這東西太可怕了。
”
因為立野深有感觸,話說得很重。
千代花側耳傾聽:
“怎麼啦?突然說女人……”
“不是,有個男人呀……”立野做了個鬼臉,向秀樹使眼色,說:“有個男人,聽與他相好的女人說懷了他的孩子而且要生下來,那個男人就慌了神。
為處理此事費盡心機,設法求她堕胎,她也不答應。
極為苦惱,隻好同意她分娩,想先給她一部分錢吧,才知道她并未懷孕,原來是謊話。
”
“他是個相當出色的男人嗎?”
“唉,長相不那麼漂亮,但他是某公司要員,是下一任社長的候選人。
”
“那麼,她是為了錢嗎?”
“也許有那種可能,不過,她是不孕症。
”
“不能生孩子嗎?”
“詳細情況不太清楚,不過,她無論如何不能生兒育女。
因此,哪怕是一次也好,她想體驗一下懷孕的滋味兒,便一直騙那個男人。
”
立野的話有些言過其實,秀樹原想予以糾正,但是,惟恐說走嘴暴露身分,隻好一言不發。
“不過,即使騙,也不能永遠欺騙下去吧?”
“她在肚子上纏毛巾,甚至穿上孕婦服,故做懷孕的恣态。
”
“那女人多大年齡?”
“三十八、九吧?當然已婚,也有丈夫。
”
“她丈夫沒發現嗎?”
“因為與丈夫經常在一起,不能欺騙。
不過,與相好的男人僅偶爾相會,所以,被巧妙地騙了一遭。
”
“那個男人,難道是泷澤先生嗎?”
“不對,不對……”
秀樹一口否認,千代花反而投以懷疑的目光,立野忙辯解說:“不,不,不是他,是他的朋友。
人更帥氣些,是公子哥兒,所以吃了苦頭。
”
“不過,我總覺得,那個女人的心是可以理解的。
”
“可是,不該欺騙非常老實的男人吧?”
“真的老實嗎?”
千代花邊給立野斟啤酒邊嬌柔地瞪着他,又說:“大概因為喜歡,我想是做一場白日夢吧?”
“可是,那男人卻信以為真,鬧得滿城風雨。
”
“驚慌失措就不行呀!當時就應光明正大地說:‘随你的便吧!’如今的男人都是膽小鬼。
由此看來,過去的人更豁達,純粹的人更多。
”
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