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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窗外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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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當年,若不是因為戰亂,他也許不會随母親前往台灣,要是當初留在重慶跟随松濤老先生學藝,他也許已成為一位畫家!世事難料,人生無常,誰都難把握自己的命運之路将通往何方,漢青一想到一個月前自己還在香港繁華鬧市中每天生龍活虎地進出于酒樓賓館之間,如今卻像落雁一樣囚于内地山城小巷的閣樓中,心中不禁感慨萬分,這是一個什麼時代呀,為什麼他們一家隐居香港這片樂土之後依然還要橫遭颠沛流離之苦?! 漢青明知箱裡藏的畫是不祥之物,但他卻無法抛棄它,因為,就算你把它扔進長江中,你還是無法擺脫一種由曆史淵源而産生出的困擾,他這麼想,也許,自從父親接手那幅畫的那天開始,一種宿命的東西注定已經糾纏住了他們謝家人,惟一能夠擺脫不明之手糾纏的辦法,恐怕就是查清楚隐藏在雪月醉酒圖背後的真相。

     漢青借着窗外射進的月光,将箱子打開,取出兩幅卷成軸的畫,未曾打開畫軸,僅憑自己在畫軸上做的暗記,他就把假的那幅畫擱在一邊,雙手打開真迹,在明朗的月光下,雪月醉酒圖赫然顯現,滲透出一種凜冽寒氣,令漢青懾魂震魄!他第一次在月光下觀賞雪月醉酒圖:皓月當空,遍地映雪,孤樓寒窗,一介書生醉卧案幾。

     這種觀賞環境給他一種異樣的感覺,不再是從前那種悲涼、清高,或孤傲、狂野的體會,而是一種滄桑,一種極度平靜的滄桑,平靜的近乎冷漠,透徹觀者的靈魂。

    借着月色,他仔細打量畫的前前後後,發現不出有何奧秘。

    夜裡,他輕易不敢開燈點火,半夜若有動作,比如與梅芳幽會,他也頂多隻敢打開小手電筒,用手帕蒙住光源,盡量少讓它走光洩露,引起外界注意。

     漢青繼續将目光停留在畫面上,想自己探出個究竟,他想起箱子裡的一個放大鏡,那是用來鑒别珠寶用的,漢青返身靠近旅行箱的時候,忽覺一道黑影掠過,他猛然回頭,卻見窗前桌上的雪月醉酒圖不翼而飛! 白敬齋既然是梅花黨頭目,豈是平庸之輩?當他獲悉貼身心腹黑豆被殺死在羅湖橋畔,馬上就猜測此事必定為黃飛虎所為,他和黃飛虎之間,彼此都太了解了!他想,這場戲還隻是剛剛開始,還不知鹿死誰手,誰又能笑到最後! 在向蔣介石彙報工作時,白敬齋卻表揚黃飛虎手下人的辦事果斷,說是幫黨國成就了一個烈士同時也保住了“光複之劍”計劃的安全,這麼重要的行動若是被對手察覺,無疑将造成被動。

    這話聽起來不無道理,同時,也讓蔣介石覺得白敬齋頗有氣度,一切以黨國為上,不計較個人得失。

    盡管他有可能丢失“光複之劍”計劃的實際控制權,但無疑,他在領袖跟前撈足了一分。

     但是暗中,白敬齋卻密令助手整肅内部,經調查,他發現出賣黑豆的原來是與黃飛虎有暗中聯系的野狼,内奸既已查出,動作就要迅速,殺無赦,斬立決。

    野狼馬上就被處死,其罪名是:私自跑到香港向謝家公子洩密,使其攜秘密軍火圖逃回大陸。

     黃飛虎明知白敬齋在報複,他也不動聲色,因為,他的手下老雕已先搶一步将謝家公子監控起來,秘密軍火圖已若囊中之物,指日可待。

     但是論道行,黃飛虎還是不如老謀深算的白敬齋,殊不知,當白敬齋查獲野狼後,就用特殊藥劑誘他道出真相實情,白敬齋殺掉的隻是一個變得毫無價值的野狼。

     黃飛虎更沒能料到,當他自以為老雕盯住梅山路十三号的時候,白敬齋根據自己另外掌握到的消息,也派了一位得力手下前往目的地,這個人是個女的,無論白天黑夜她都在那兒擺個小人書攤,專門租給小孩子,她有個好聽的名字——那麗花。

     這天夜裡,掠走漢青手中雪月醉酒圖的,就是善于飛檐走壁的那麗花。

     那麗花早已窺得漢青的藏身處所,先前隻因未曾探明雪月醉酒圖放在何處,再加上她得知漢青手中有槍,所以不敢輕舉妄動。

    這天夜裡,趁着明月清光,那麗花在閣樓頂外探得漢青手中的圖,趁他轉身取物無備之隙,使出閃電手将雪月醉酒圖席卷而逃。

     漢青頹然扶窗,他眼睜睜地望着那黑影沿着旁邊瓦頂屋脊蕩然而去,别說追趕不及,就是拿槍狙擊也怕是遲了半拍!正當他暗自叫苦,連連仰首長歎愧對父親在天之靈時,忽聽遠處傳來一聲慘叫,接着又聽咚的一聲好像有重物墜地。

     漢青想,莫非那人墜地受傷?可是不對呀,他馬上反應過來,若是失足墜地,應當是落地聲在前,驚叫聲在後。

    但是,也未必盡然,漢青實在有點摸不透那飛賊的狀況,他猶豫着,如何下去搶回雪月醉酒圖。

     漢青略微遲疑片刻,貼着屋檐往下一瞧,月光之下,有個人倒在地下,手中卻無它物,他再朝遠處一看,發現有個形狀不同的黑影消失在馬路的拐彎處,漢青明白,自己下去也白搭,那張畫肯定已經被人中途劫走,他再次無奈地将目光盯住地上的人,發現那人眼睛睜着,發出綠幽幽的寒光,樣子恐怖極了。

     漢青驚魂未定,隻聽樓下又傳來一聲尖叫,那聲音聽起來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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