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刻感受,天地給淨化了。
再看清楚點,雪景深處隐見三個男子的背影,中間一個特别清晰,予人高俊秀拔、灑脫不凡的動人印象。
就在此時,後門傳來啟門聲,推開少許後又輕輕掩上,一個嬌小玲珑的宮娥蹑手蹑腳地走進來,捋高衣袖,露出雪白的腕臂,捧着個散發墨香的壺子。
龍鷹轉過身來,由于幾是靠軸而立,小宮娥一時仍未察覺他的存在,到繞過龍桌,方和龍鷹打個照面,吓得她花容失色,再拿不穩手捧的墨壺,眼看要掉往地上去。
那将是禦書房的災難。
龍鷹此時才看清楚她,腦際轟然劇震,來前盤算好須在宮中恪守的什麼娘不得随便和宮内女性涉及男女間事的規條,全抛到九天之外去。
她的美麗是令人心碎的美麗。
人雅的氣質比不上端木菱的出塵脫俗、俏麗不如小魔女的奪人心魄,明豔更及不上太平公主的浪蕩迷人,可是她楚楚動人的豐采、弱質纖纖的精緻,白裡透紅的肌膚,吹彈得破的臉蛋,深深的梨渦,确是我見猶憐,惹人喜愛至乎極點。
她有種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清秀純淨,不含半絲雜質,宮廷内的勾心鬥角,與她沒有絲毫關系。
隻看一眼,龍鷹便感覺到為保護她不受任何傷害,他可以犧牲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在内。
同時心意發動,飙沖移前,把她剛離手的墨壺接着,沒濺半滴墨汁,另一手抓緊搖搖欲墜清秀小美人的香臂,入手處柔若無骨,教人魂為之銷。
人雅花容失色,手足無措。
龍鷹名副其實地聽到她心如鹿撞,更是清香盈鼻,一時也暈頭轉向,如登仙域,忘掉松開抓緊人家姑娘玉臂的手。
人雅驚呼道:“鷹爺!”心慌意亂下,她隻懂探手希望重捧墨壺,好完成任務。
龍鷹終清醒過來,将墨壺送入她手裡,放開抓住她的手,笑道:“是我不好,累姑娘受驚。
”
人雅驚魂未定,不住嬌喘,垂頭避開他的注目禮,接着臉蛋燃燒起來,蔓延至耳根,死命捧實墨壺,往下跪去,道:“人雅向鷹爺請安。
奴婢知罪,請鷹爺饒恕奴婢。
”
龍鷹心中首次湧起對宮城内宮女深切的憐憫和同情,造化弄人下,她們被送進宮來,從此失去自主和自由,命運被操縱在别人手上,打罵由人,成了皇權下的犧牲品。
過着“深花寂寂宮城閉,細草青青禦路閑;獨見彩雲飛不盡,隻應來去候龍顔”的深宮生活。
皇宮正如一所大監獄,鎖住她們的自由,埋葬她們的青春和幸福。
現在雖是自身難保,但如果有朝一日能離開,他會帶走人雅,攜她往天涯海角,形影不離,予她幸福和快樂。
人雅觸發了他深心内某一秘處。
龍鷹忙道:“快起來,你沒做錯任何事。
”
人雅抖擻着站起來,螓首低垂,輕輕道:“鷹爺請先起駕。
”
※※※
龍鷹到幾子坐下,擺在眼前的冊頁寫上《道心種魔大法上卷》的标題,認得是武曌的書體,暗歎一口氣,拿起毛筆,目不轉睛地瞧着正一本正經把壺中磨好的墨汁注進石硯的小宮娥人雅,待她完成後,左手揭開第一頁,另一手讓毛筆飽蘸墨液,便在空白頁運筆疾書,目光仍沒法移離這清秀人兒。
愈看愈覺得她好看,愈看愈覺得她可愛,她五官的輪廓精緻完美,若如靈山秀川的起伏,飄逸淡雅。
人雅瞄他一眼,本已回複晶瑩雪白的俏臉二度霞燒,不勝嬌羞地垂下頭去,令龍鷹首次把注意力集中到她的發髻去,烏黑閃亮,看得他怦然心動。
唉!自己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為何她對自己的誘惑力比之麗绮閣八美加起來還要強勝百倍?
人雅忍不住似的再偷看他,吃驚道:“鷹爺不用看着來書寫嗎?噢!鷹爺寫得真快。
”
龍鷹見她肯主動說話,心中不知多麼高興,她的聲音仍未脫童音,綿韌甜美、天真爛漫,直鑽進龍鷹的心窩底去。
她的清純之美,令龍鷹的道心更趨晶瑩清淨,心甯神和。
陽光溫柔地在靜洽的禦書房外灑照園林,長風從洛河的方向陣陣吹來,松柏沙沙作響,際此隆冬時分,地凍天寒,但兩顆心正在火熱躍動。
龍鷹按捺不住地調侃她道:“人雅不怕我了嗎?”
人雅害羞地移垂目光,不敢答他,或許不知該如何回應,霞彩染紅她修美玉白的脖子,他敢肯定那是平生所見最動人的顔色。
這個由武曌親挑的絕色小宮娥,觸動了龍鷹的心,若世間有一見鐘情,該就是這樣子,亦可見武曌的“知人之明”,完全絕對地掌握了他龍鷹。
“當!當!當!”
龍鷹愕然停筆。
人雅嬌軀輕顫,跪伏地上。
正門打開又關上,武曌一陣風般繞屏而入,玉容陰沉,鳳目含煞,來到仍對幾安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