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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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承嗣擺出來接見龍鷹的陣仗,确可吓倒很多人,他坐在華麗殿堂北端高起九級的玉石階台上,紅冠黃袍,五官尚算端正,三十來歲的年紀,還故意将眉毛畫粗,好掩飾因酒色過度而緻的蒼白臉容,兩眼射出陰鸷兇狠的神情。
兩旁各站二、三十人,不少一看便知是高手,包括立于首位的褚元天,昨夜在八方館幫腔的張嘉福就在褚元天對面。
人人殺氣騰騰,神色不善,盯着來到離台階十步處站定的龍鷹。
武承嗣凝視來訪的不速之客,雙目閃過嘲弄的光芒,打個手勢,他右方首席的張嘉福代言道:“魏王尚要趕早朝,龍先生長話短說,不要浪費魏王寶貴的光陰。
”
龍鷹心知若自己說的話對他沒有威脅性,他會立即拂袖而去,以奚落自己,從容道:“魏王錯在讓褚元天現身龍某之前,被龍某一眼認出是那晚在神池向龍某發箭的傻瓜刺客……”
褚元天厲聲打斷他道:“龍鷹你休想含血噴人,有什麼真憑實據?”
武承嗣雙目閃動驚疑不定的神色,更證實龍鷹心中想法,就是此子曉得種魔大法一事,也清楚武曌不惜一切得到秘卷的決心,遂借殺死龍鷹,希望武曌盛怒之下,處死廬陵王李顯。
龍鷹昂然道:“老子有一套功法,不論對方如何蒙頭罩臉,我看過一眼永不忘記。
聖上更清楚老子有這套功法,隻要我說出來,包保她相信。
不相信的話,我便卷鋪蓋回鄉下耕田,殺了我都不當國賓。
哈!魏王該比任何人清楚,若我是被魏王間接逼走,魏王以後的日子絕不好過。
”
武承嗣大怒道:“好膽!竟敢口出狂言脅迫本王,該當何罪!”
龍鷹失笑道:“頂多不過是欺王之罪,但你老兄犯的則是欺君。
你若心中不服,我們立即一起上早朝,擺出來讓聖上和一衆大臣小臣秉公辦理,看看誰的罪較重。
”
武承嗣終于色變。
兩旁高手躍躍欲動,隻待武承嗣一個命令。
龍鷹好整以暇道:“諸位好像忘了聖上昨晚說過什麼,誰敢因薛懷義向本國賓生事,立殺無赦,罪誅一族。
”
張嘉福沉聲道:“現在的事與薛懷義怎扯得上關系?”
龍鷹雙目魔氣大盛,盯着武承嗣道:“當然有關系。
我今次來順道辦兩件事,其中之一是收一筆爛賬,褚刺客一是還我十兩欠金,一是随我去見聖上,讓聖上為我主持公道,此事沒得推卻,因至少有數百人證。
”
武承嗣被他眼神所懾,兼之心中有鬼,硬不起來,道:“另一件又是什麼事?”
龍鷹道:“另一件就是讨掩口費,另加十兩黃金,一并給老子。
不過掩口費是有期限的,任何人敢再提刺殺的事,我就将掩口費的事禀上聖上。
”
褚元天雙目噴火地道:“龍鷹你實在欺人太甚,你膽敢冒犯誣蔑魏王,已犯下死罪,隻要将你當場格殺,再治你襲擊魏王之罪,即使聖上亦難怪責魏王。
”言罷向武承嗣看去,請他下令。
武承嗣賊眼亂轉,猶豫難決。
龍鷹欣然道:“褚兄原來是有勇無謀的人,魏王是錯用了你,否則不用一注輸掉他十兩黃金。
便當我是薛懷義,聚衆圍攻若能起作用,他早死掉,昨夜怎還可以活生生地到皇城來丢人現眼。
而你這蠢蛋又不懂揣摩主子心意,若公然幹掉我不會有任何後果,魏王早這麼做了。
”
接着向武承嗣大喝道:“老子的時間才真的寶貴,一句話,二十兩黃金,給還是不給?老子掉頭便去見聖上,後果自負。
”
武承嗣的臉色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
龍鷹将見武承嗣的整個過程,活靈活現、加鹽添醋地在馬車内詳告太平公主,笑得美人兒前仰後合,浪蕩迷人,絲毫不怪龍鷹登車後緊摟她腰肢不放。
公主嬌笑道:“你真不是人,收十兩黃金還不見好收手,還要多勒索十兩黃金,貪得無厭。
”
龍鷹笑道:“貪心确是貪心,不過卻是事關重大,武承嗣肯付掩口費,等若默認刺殺是他策劃的,以後不單不敢再提此事,還要推事院的人封口。
”
公主道:“由今天開始,武承嗣會千方百計置你于死地。
唉!真希望他這麼做,讓這奸賊領教邪帝的威力。
”
龍鷹在她臉蛋香一口,道:“公主現在有心情了嗎?”
公主道:“不要那麼急色。
想得到本殿并不難,我納過兩次驸馬,在男女之事上,一向我行我素,不理别人的看法,聖上從不管我這方面的事。
不過那樣的生活并不快樂,有時真不知如何可以令自己開懷。
但對着你這死色鬼,的确能抛開煩惱。
待我先去打聽早朝的情況,待你辦完聖上的事,本殿再到這裡接你去吃喝玩樂。
”
龍鷹想起人雅,低聲道:“今晚不成!”
公主大嗔道:“什麼?”
馬車抵達禦書房外,龍鷹抛下一句明天見,趁她大發雷霆前滾下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