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頗有一段距離,但以宮城的規模和标準來說,可算鄰居。
昨夜龍鷹下車處正是以河林美景稱絕的陶光園,由此可見武曌對這位最小女兒的恩寵。
太平公主徑自進入行宮,留下龍鷹讓一衆太監宮娥招呼,直至被送入宮室安寝,不要說一親公主香澤,瞥一眼的機會也沒有。
這天一早醒來,雨聲淅瀝,大雨中的陶光園又是别有一番滋味。
宮娥來喚他起床,梳洗更衣,伺候周到,還以為就這麼被“逐離”陶光園之際,太平公主使人來邀他到望河軒共進早點。
喜出望外的龍鷹随太監抵達望河軒,太平公主不施脂粉地坐在軒外,凝望大雨迷離的河林。
龍鷹坐到擺滿小點的桌子一側,見她默默含愁,像失去說話的興緻,不敢惹她,徑自吃喝。
雖是不施脂粉,且郁郁不樂,太平公主仍是那麼明豔動人,減三分豔光,多添幾分秀氣。
太平公主終于說話,淡淡道:“昨夜睡得好嗎?”
龍鷹很想說沒有公主怎睡得好,幸好知道在這種氣氛下絕不宜說這類話,免緻火上添油,改口道:“啟禀公主,小人睡得相當不錯。
”
太平公主先是臉無表情,接着忍俊不禁似的嫣然一笑,橫他一眼,目光重投雨茫茫的前方,搖頭道:“昨夜人家詐作生氣,是逗你玩兒,隻是後來收到一個消息,弄得人家心情大壞,并不是故意冷落你。
”
龍鷹立告心情大佳,原來如此,特别她自稱人家,将兩人間的關系大幅扯近,問道:“公主究竟為何事心煩?”
太平公主像失去說話的力氣,歎息一聲,沒有答他。
龍鷹呆看眼前美女,心想的卻是打從荒谷石屋“邂逅”這誘人至極的大周公主,對她總是很口不擇言。
為什麼會這樣呢?自己知自己事,遇上心儀的美女,他像變成另一個人,連對着道貌岸然的端木菱,又在大庭廣衆之前,仍無法按捺得住。
難道是因被押離小屋前,一直沒有接觸女性的機會,而禁書卻看過不少,一切隻能在想象中進行,養成對美女肆無忌憚的作風,至于是否如此,隻有老天爺清楚。
太平公主的聲音傳入耳内道:“你在想什麼?”
龍鷹心中一動,道:“公主現在的神态,我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可否讓我猜猜公主的心事,如果猜中的話,公主賞我一個香吻。
”
太平公主苦笑道:“真不知你是聰明還是大笨蛋,人家哪還來親嘴的心情,就算給你猜中,人家不過敷衍了事,鷹爺有樂趣可言嗎?昨夜人家想得心累了,現在事事提不起勁。
”
龍鷹微笑道:“那就事後親嘴吧!”
太平公主大訝道:“你真的猜得到?”
龍鷹試探道:“不是與你三皇兄有關,就是與四皇兄有關,對嗎?”
高宗有八子,四個是武曌所出,而武曌把己出的四子長幼次序自行排列,因而排最後的李顯和李旦,從七皇子、八皇子,變成三和四。
太平公主坐直嬌軀,秀眸撲閃撲閃地看他。
龍鷹道:“此事可包在我身上,保證妥善解決,你母皇将沒有借口降罪公主的皇兄。
”
太平公主沉聲道:“事情非如你想象般簡單,昨晚推事院有人認出行刺你的大鐵弓乃三皇兄之物,立即上報武承嗣那狗賊,估計他今天會于早朝禀告母皇,并策動他的奸黨慫恿母皇以叛逆罪處置三皇兄,際此皇嗣繼承權風頭火勢的時刻,最怕母皇順水推舟,那就……”
龍鷹順手多取個糕點塞進嘴裡,長身而起,含糊不清地道:“早朝何時舉行?在什麼地方?”
太平公主擔心道:“離早朝尚有半個時辰,在武成殿,你曉得自己幹什麼嗎?”
龍鷹欣然道:“當然清楚。
武承嗣理該尚未出門,這混蛋住在哪裡?”
太平公主心忖事情已不可能更惡劣,給這家夥去亂闖胡搞說不定可以有轉機,歎道:“他的行宮是離此不遠東南方的流杯殿,雨這麼大,我用馬車送你去吧!記着不要動手打人。
”
※※※
太平公主千叮萬囑下,龍鷹步下馬車,冒雨直抵流杯殿,報上名号,把門的兵衛顯然人人曉得他是誰,請他進入轎廳坐下,另有人入内飛報。
片刻後,一個兵頭模樣的人神色不善地出來,沉聲道:“小将向魏王請示,魏王說他與龍鷹你兩不相幹,亦不想和你套交情,加上他有要事處理,着你立即滾蛋。
這是魏王剛才說的話,命小将一字不改地轉告鷹爺。
”
龍鷹啞然失笑道:“勞煩兄台,為我向魏王再傳一次話,也要一字不改。
”
仍未表明身份名字的兵頭道:“這個恕小将難以從命。
”
龍鷹道:“你如不肯傳話,斬你頭的不是我而是你的主子。
告訴他三句話,就是褚元天、大鐵弓和真憑實據。
”
接着雙目魔光遽盛,狠狠盯着那兵衛,喝道:“還不滾進去上報魏王?”
兵頭給他看得渾身一顫,被催眠似的匆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