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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短篇 山东的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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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趟水進去了。

    納蘭家的人都不在别墅,她心滿意足逛了一整天。

    臨了打算從大門出去,那看園子的居然還給她開門。

    她看見門口有一個鮮衣白馬身材矮小的人,就朝人家很矜持的點了點頭。

     那人忍俊不禁,跟着她一道出來了,忽然說:“做賊的感覺不錯。

    ” 原來馮齊少爺,也是趁主人不在溜進來玩的,飛天覺得很有趣。

    其實那道門,人家是為馮齊少爺開的,因為認得是來過府上的客人。

    後來馮齊少爺就為飛天的事跑了一趟納蘭府。

    說起來大學士家和土财主家還有一定距離,但是馮齊少爺和納蘭三小姐曾經同門學藝,仗着這點交情,擺平了飛天的事。

     “其實無所謂,”馮齊少爺頗為老練的說,“納蘭家哪裡把三千五百兩銀子放心上,他們家每年指頭縫裡漏下去的,就是這個的幾百倍呢!” 沈璎聽見,也覺得不平。

     “你猜我今天看見什麼了?”飛天沖進來,激動得連披風都來不及解,臉上的表情,又象是氣惱又象是苦笑,帶着一串串的高聲歎息。

     “尚軒和納蘭三小姐在一起了呢!就在八大處的長安寺,照壁後的第五棵松樹下面,我數得清清楚楚。

    他倆還拉着手呢!” 沈璎不屑:“納蘭三小姐?真是沒品位。

    ——不過,我以為你早不在乎他了。

    尚軒算什麼呀!” 飛天恍若未穩,依然喋喋不休。

    沈璎瞧了瞧她的臉色,難受的時候也在好笑似的。

     其實說到品位,沈璎對飛天的那一段描寫,絕無溜須拍馬誇大其詞。

    飛天縱然不夠溫柔娴靜,容貌也是十分可愛的。

    可惜時運不濟,命途多舛爾。

     “不過,尚軒傍上了納蘭三小姐,不僅下半輩子衣食無憂,而且明年的會試不成問題,将來混進翰林院坐上大官也不一定。

    你要和他搞好關系。

    ”沈璎分析着這件事的利弊。

     “長安寺,五棵松。

    ”她還在唠叨。

     “哎喲,”沈璎叫起來,“别哼哼啦。

    還有馮齊少爺呢!喏,他今天又給你送信了。

    ” “神經病,不早說!”飛天抽過信箋,匆匆看了。

    沈璎目不轉睛的觀察她的表情變化,希望能看出點什麼來。

     不過飛天修為很深,真的是不動聲色呢! “唉,我看其實馮少爺才是對你——” “——你怎麼這樣三八,我和他是純粹的朋友關系!”飛天抗議。

     得了吧!沈璎自以為看得很清楚。

    飛天是很容易喜歡上什麼人的。

    她和馮齊少爺,拖到如今,不過是兩下裡都高不成低不就。

    在馮齊少爺,未必願意要一個微寒落魄的女子。

    在飛天,又覺得馮齊少爺不過是一介膏粱,離尚軒那種文成武德的标準太遠。

    而且馮齊少爺生得太小,比飛天還矮半個頭,這是女孩子們很難接受的。

     那天晚上沈璎又開夜車趕稿子,忽然聽見門闩搭拉一響。

    她最怕老鼠,吓得心都跳了出來。

    然後聽見飛天房裡習習簌簌響,一串腳步聲就從房頂上掠了過去。

     沈璎有點激動,預感到終于有好戲看了。

     飛天的桌子上,馮齊少爺那封信還在。

    沈璎不好意思拆開,就對着月光照了照。

    信封極薄,隐隐約約得透出幾個字:“月圓之夜,自怡園中。

    ”她回到房裡翻出皮襖裹好自己,然後頂着凜冽的夜風出門去了。

     (那天晚上自怡園裡真的熱鬧。

    可惜沈璎不會武功看不懂,白白的瞧着驚心。

    為了記錄這一戰,她參閱許多資料,又向幾個武林前輩學習了一番,勉強敷衍成文,僅略具其意耳。

    ) 塞外的朔風飛沙,越過萬裡關山,席卷燕山腹地。

     圓月清光,俯視着幽暗的園林。

     那個渾身缟素的女子,跨在枯瘦的黃骠馬上一動不動,一任狂風把臉兒抽得通紅,幾乎要滲出血來。

     頭發已經吹亂了,跟着白蘭花的頭巾狂飛。

     樹的影子搖搖晃晃,像黑黢黢的鬼怪,排成排,一個個虎視眈眈。

    樹頂上冒出一股股青煙,和雲伴月不分明。

     然而他們還沒露面。

     “姓賴的——别躲了,我知道你藏在那裡。

    ”那女子終于尖聲叫道。

     “哈哈哈……咯咯……磔磔磔……”随着一陣放肆的笑聲,地底下冒出十來個搖搖擺擺的人影,把女子圍在正中,漸漸靠近。

    一個個衣着鮮亮,似連夜行衣都不屑于穿。

     飛天心裡有點慌了,她以為他們托馮齊少爺約她出來,應該是一對一的決鬥。

     “嘻嘻,小姑娘,盤兒尖!” “我說賴總管眼力不差麼!要不然——這麼大冷天的,還不如在熱被窩裡抱着老婆呢!” “閉嘴——”飛天亮了一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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