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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陌上花之木兰花树 第八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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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謝想到了那個黃泉下相見的故事,一發覺得眼前這對父子透着詭異和無奈。

    歐陽覓劍道:“父親,可是林落他們暗害你?” 歐陽軒不答,擡頭望着不遠處一面石壁。

    小謝好奇,照了照,原來石壁上插了一把劍。

    當初不知何人有這樣大的力道,竟然大半個劍身都沒入石中,而劍上還穿了一隻玉環。

    年深日久,地氣潮濕,整個劍身都鏽蝕了,隻有那隻純白剔透的玉環隐隐泛着光芒,清冷的露水從環邊兒上滴下來。

     “我此番過來,一直很想把這柄劍拔出來,無奈年老體衰,竟是半分撼動不得。

    ”歐陽軒道,“覓劍,你來試試。

    ” 歐陽覓劍走過去,握住了劍柄,方要運力,卻又回頭,狐疑的望望父親。

     歐陽軒道:“拔不出來,什麼也不必說了,知道那些也對你無益。

    若拔得出來,我便可放心,把一切都告訴你。

    ” 他話音未落,鏽劍已經到了歐陽覓劍的手中。

    那隻白玉環滑了下來。

    歐陽軒見狀,不由得眼中一亮:“好!”卻沒有接劍,隻是小心的捧起那隻玉環,仔細擦拭着,露出上面的花紋來,是木蘭花。

     “這白玉環原是一對,另一隻……失卻了。

    隻剩下這個,卻又釘在牆上,深為可惜。

    ——這原本是你母親的遺物。

    ” “母親……”歐陽覓劍頓時緊張起來。

     “二十年前的優昙唐氏,還是江湖上一股不可忽視的勢力。

    唐家的祖上,本來以蝶舞妖風的劍術見長,傳到後來,反而棄了劍術,盡走邪門外道,把暗器一門做得淋漓盡緻。

    他們的族長唐零,身兼暗器和毒藥兩門絕學,手段的是狠辣,人稱‘毒魔’,與‘藥魔’沈彬一時并稱。

    ‘藥魔’行事妖邪,隻是他一生孤僻,獨來獨往,也成不了什麼大氣候。

    而唐零不同。

    本來優昙唐氏自唐朝末年退出中原,隐居閩西的冠豸山,幾十年在江湖上默默無聞。

    自從毒魔唐零接手唐家,一連做了好幾件驚動武林的大事,大有當年優昙山莊崛起于塞外時的勢頭。

    唐零是個有本事的人,也是個有野心的人。

    唐家厲害,不僅在他們使毒,更在于他們出賣獨門秘藥。

    他們可不講什麼江湖道義,不管白道黑道,正派邪派,誰給的價錢高就賣給誰。

    不過唐零猜忌心極重,他那些秘方一律嚴加保密,連自家人都不知道。

    可是他身為族長,哪有工夫成天泡在藥房裡配藥?” “爹,聽起來那唐家不是什麼好人家。

    跟我們圓天閣是仇敵吧?”歐陽覓劍道。

     “仇敵說不上。

    ”歐陽軒道,“覓劍,你記着,圓天閣要在江湖上立足立威,不能夠随便得罪旁的幫派,尤其是這種行事詭秘,有獨門秘決的。

    哪怕他們再怎麼十惡不赦,如果沒有觸及到我們的切身利益,按兵不動靜觀其變為上策。

    可惜,那時候我也如你一般年少氣盛,不大聽我父親也就是你爺爺的話。

    優昙唐家在江湖上做了幾件駭人聽聞的大案子,引起了武林公憤。

    不過,他們的毒藥實在太過厲害,而且每一次出手,都有新的毒藥品種拿出來,簡直防不勝防。

    除了我們圓天閣還有别的一兩家,武林中的名門世家,幾乎都有好手折在唐零手裡。

    你爺爺說再看看,我卻是忍不住了。

    因為我得到确切的消息,說優昙唐家的下一個目标,是廬陵半山堂。

    廬陵是我們歐陽家祖墳所在,半山堂又與我們家世代交好。

    半山堂主一向自負,不肯向圓天閣求援,爹爹不管,恐怕他們難逃大劫。

    五月初我瞞了爹爹,一人一劍,順江而下,來到了福建連城的冠豸山。

    ” “爹是想去盜取唐家這一回用來對付半山堂的毒藥秘方麼?”歐陽覓劍道。

     “不錯。

    冠豸山深處的唐家祖宅,樣式十分奇特。

    一座土樓圍成圓形,好像地底下生出的蘑菇。

    我因不會将當地土話,就裝成一個啞巴。

    又貼上白胡子白頭發的,在他家找了一個挑水劈柴的活兒,一邊在暗地裡打探唐零配藥的秘密。

    其間也見過唐零幾次,看起來一個普普通通的中年漢子,和周圍那些鄉間士紳們比,也沒什麼特别的。

    他的妻子蔡夫人是個知書識禮的大家閨秀,為人很是和善。

    我原以為在這個大土樓裡,必有一間密室是唐零用來煉藥的。

    我趁着給各房送水的機會細細觀察,沒有找到什麼線索。

    隻是有一個偶然的機會,聽見唐零問一個徒弟說百尺樓送東西來沒有。

    這一帶的土樓雖高,可也沒有任何一間高可百尺。

    白天唐零帶着徒弟們習武,料理家中的各種閑事,到了晚上就回房休息,安安穩穩,并未見一點異動。

    難道說另有人在别處替他煉藥?那又是誰?這想來是唐家最大的秘密。

    那時我江湖經驗尚淺,孤身入虎穴三個月,戰戰兢兢卻一無所獲,到頭來不免心灰意冷。

    有一天他家的一個小丫頭受管家欺淩,我打抱不平,不小心露了功夫,引起了旁人疑心。

    我再不能呆下去,便連夜走了。

     “無功而返,終究氣悶。

    我便又想到了那什麼百尺樓。

    這冠豸山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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