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還劍歸鞘。
女孩聞言,一個翻身盈盈落地:“哼。
我都不知道你是誰,你倒認得我。
” “煙霞五湖,朗吟飛渡。
君山三醉宮的威名,天下誰人不知。
”白衣人雖是笑着,語氣顯得頗為生硬。
“剛才你從江上踏浪而來,婆娑如舞——我就猜出你的師承了。
” “哦——算你厲害。
”原來這個追蹤白衣人的黑衣女孩,正是洞庭沈神醫的義女,廬山派門下弟子,名喚小謝的。
她雖然年紀輕輕,出道不久,但憑着一身出神入化的絕頂武功,在江湖上也闖出了一些小小名頭。
“燕子”二字,就是贊她輕功靈妙,行動有如紫燕翩飛,蜻蜓點水,難覓蹤迹。
為着這個,白衣人倒也不難叫出她的名号。
“好吧,既然你知道我是沈神醫的女兒。
給個面子——” “沈瑄于我何幹!”不料白衣人傲然道。
一聽這話,小謝不由得大怒。
她的義父不要說是武功卓絕,就沖着那一手起死回生救人無數的醫術,江湖上任誰提起,不是恭恭敬敬的尊一聲“神醫”。
這個白衣人可也太嚣張。
“敬酒不吃吃罰酒啊你!”她猛然抽出右手,朝着白衣人腦袋上扇過去。
白衣人不免一驚,慌忙躲閃。
卻不料這一招是虛招,他想不到小謝的左手飛快的帶出一柄佩劍,白光從面前掠過。
就在那一刻,白衣人的面紗終于被小謝的劍挑了下來。
“真的是你呀——”她瞪大了眼睛,注視着那張陌生又似熟稔的臉,不覺停了手。
寒風撲面,白衣人又氣又惱,雙掌錯出。
小謝正在發愣,不防被他三下兩下的點着了穴道,跌倒在地。
“你——”正待叫嚷,連啞穴也被他點了。
白衣人忿忿的抓起鬥笠重新戴上,跨上馬自顧自的走了。
小謝氣得發暈,心想此人好生小氣,卻隻見那白馬兜了一圈,又回來了。
白衣人到底不敢走,似在猶豫着該不該放了她。
小謝拼命地朝他瞪着眼睛。
這時遠處傳來了陣陣馬蹄聲,白衣人一凜,仔細聽了聽,低低的哼了一聲。
來的是一隊短衣佩劍的武士。
小謝暗暗吃了一驚,看他們衣衫華麗,神氣倨傲,連馬鞍上都飾着銀器,這可不是普通人家的家丁,卻又是什麼人物呢? 為首一個五十開外頗為精幹的老頭兒,細細的打量了一番白衣人,忽然道:“可是歐陽公子?” “嗯。
”白衣人漫然的哼了一聲。
“在下總管江思源,奉姑老爺之命,帶閣中弟兄來迎大公子回家。
我們找了幾天,都沒接到,想不到在這裡遇見公子。
”老頭兒看來功夫不弱,卻一邊說,一邊微微顫抖,似是十分激動,連聲音都有點走樣了。
“爹爹去世,多少天了?” “已有十六日了。
天氣冷,棺椁還停在閣中。
就等着公子趕回來看最後一眼再下葬。
”老頭兒頓了頓,又湊上前去,低聲道,“閣主之位,也還等着公子去繼承。
” 白衣人聽在心裡,卻似無
老頭兒見狀,不免有些失望露出來。
然則也沒說什麼,他轉身招呼了一下,于是一行人馬簇擁着白衣人往前去。
忽然,白衣人想起來了,指了指坐在地上的小謝:“把這個女孩子帶回去。
我有話要問她。
” 一個武士策馬過來,拎起了小謝放到馬背上。
小謝被拎得極不舒服,忍不住撇了撇嘴。
白衣人見狀又道:“給她一匹馬。
”那武士隻得跳下來步行,替小謝牽馬。
一隻短短的卷軸從小謝黑色裙裾下面掉了出來。
卷軸上系着褪了色的紅線。
江思源看見了,順手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