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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洞庭水阔楚天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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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躺下,卻兀自思量睡不着。

    舅母對己關懷備至,如同慈母,吳霆也視他為手足一般,但吳劍知的态度,就十分的猜不透。

    他竟然不肯教自己武功,這可萬萬沒有想到,難道隻是為了母親的話?沈瑄的眼前,吳劍知的眼神忽遠忽近,捉摸不透。

    他心裡煩悶,披衣下地到外面走走,聽見洞庭湖水波浪連天,在夜色中拍打着石岸。

    忽然覺得雖然回到了這三醉宮中,也隻是像坐在一個漂移不定的小船上,風浪中搖搖晃晃,不知流向何方。

     走了一會兒,忽然聽見吳夫人的聲音:“我就是不明白,你為什麼不收瑄兒做徒弟。

    ” 沈瑄一凜,知道已到了吳劍知夫婦的窗外,忍不住豎起耳朵聽下去。

    吳劍知卻道:“我知道,霆兒資質本來平平。

    瑄兒卻正好是一塊好料。

    但不讓他習武,這是他母親的意思。

    ” 吳夫人斥道:“借口!你别忘了,瑄兒是師父惟一的孫子,當日師父在時有多疼他——大家都對他給予了厚望。

    就是為了你妹妹一句糊塗話,耽誤了他十幾年。

    你不趕快給他補一補,如何對得起師父?” 吳劍知正色道:“江湖險惡,我妹妹沒有說糊塗話。

    ” 吳夫人奇道:“什麼江湖險惡,二師弟自盡三醉宮,死得那樣慘烈,隻怕瑄兒應當學好武藝為他爹爹報仇才是。

    ” 吳劍知歎道:“你不明白。

    ” 吳夫人冷笑道:“我明白,我怎不明白?二師弟當年與你妹妹怄了氣,你們兄妹倆耿耿于懷,所以如今你就不肯教瑄兒武功!”沈瑄心中大奇,自己父母不合,這倒是從未聽說。

     吳劍知急道:“師妹,你都在說些什麼呀,毫不相幹的事情嘛!你總該信得過我,我這樣做,都是為了瑄兒好!” 吳夫人沉默了一陣子,又道:“我不贊成。

    姑娘不過是怕他沾惹江湖恩怨,可是他的一隻腳,已經踏了進來,你若真為他好,就應該教他武功,這才能把他約束在本門之下。

    你不見盧長老的信中說,瑄兒迷戀天台派那個小妖女,今天的情狀你也看見了,這豈不是冤孽……” 沈瑄暗道:“原來盧澹心給他們寫過信了!”忽然又想起了蔣靈骞和盧澹心所說天台派那段往事恩仇,心裡亂了起來,一個字也聽不下去了。

     沈瑄這一夜心情激蕩,說什麼也睡不着。

    一忽兒想到吳劍知的冷漠暧昧,一忽兒盧澹心的話又反反複複在腦海中翻騰。

    他本來早已打定主意,不料一旦被人觸動心弦,還是管不住自己的思緒。

    聽聽窗外已交四更,實在耐不住了,抽出壁上的長劍,沖到院子裡,舞弄了一回。

     他練的卻是蔣靈骞教他的夢遊劍法。

    這套劍法輕靈快捷,使完之後似乎心情真的舒爽許多。

    可是蔣靈骞沒有來得及教完,隻到了“惟覺時之枕席,失向來之煙霞”。

    練到這裡戛然而止,心中總有不足之意,隻好再來一遍。

     如此幾個夜晚,沈瑄都在院子裡悄悄地練習夢遊劍法,直到自己練得筋疲力盡為止。

    如此一來,倒不會睡不着覺了。

    其實他心中還有這樣一個想法,吳劍知不肯教,未必我自己不能學。

    誰知這一夜,他方練完一遍夢遊劍法,就聽見吳劍知在背後道:“很不錯的劍法嘛!” 沈瑄回過頭來,道:“舅舅取笑了。

    ”其實論起來,吳劍知先是他父親的師兄,稱呼大師伯更為相宜,但沈瑄想到他既不肯收錄自己,也隻好以舅舅呼之。

     吳劍知渾然不覺,寬厚地笑笑,扶着沈瑄的肩膀道:“你跟我過來。

    ”沈瑄跟着他轉了幾道門,卻來到了湖邊一所亭子上。

    放眼夜色中的洞庭湖,明月在天,繁星在水,煙波淼淼,潮浪如歌,胸中的塵埃都被一股豪情蕩滌掉了。

     吳劍知道:“瑄兒,你知道這碑文的來曆麼?” 沈瑄早看見亭子中間是一塊古舊的石碑,上刻有詩句,遂道:“小時候爺爺對我說過,這碑文中有一套劍法。

    爺爺最早就是靠了這劍法成名的。

    ” 吳劍知點頭道:“不錯。

    ‘朝遊北海暮蒼梧,袖裡青蛇膽氣粗。

    三醉嶽陽人不識,朗吟飛過洞庭湖。

    ’當年江湖上傳得沸沸揚揚,說這碑文是呂洞賓留下的真迹,原是一個謎語,暗指一套純陽劍法,隻是無人解索得出。

    有人說劍法藏在北海,有人說在廣西,都不盡實。

    當時先師也如你現在一般年輕,發誓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這套劍法。

    他走了好幾年,足迹遍及長江兩岸,也曆經了不少江湖艱險,但始終沒有找到這劍法。

    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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