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後我就當自己從沒見過的。
”
沈瑄道:“我可沒說你不相幹。
誰知道這些江湖規矩,偏這麼麻煩!”
“江湖就是麻煩。
”蔣靈骞淡然道。
這句話觸及了沈瑄的某些記憶。
他想了想,道:“說起阿秀姐姐,我倒忘了問你一件要緊的事。
關系到阿秀姐姐的殺父大仇,恐怕隻有你知道。
我問一問,不算多管閑事吧?”
蔣靈骞哼了一聲。
停了一會兒,道:“這事兒,本來跟我也沒有什麼關系。
你愛問便問吧。
”
沈瑄略一沉吟,就将當年樂秀甯父女如何被人追殺,樂子有如何慘死,當晚又如何在葫蘆灣畔發現了仇人的屍首,諸般情形一一道來,說:“知道那晚吹箫的人就是你,我們猜想放針殺人的一定也是你。
雖然從此報了阿秀姐姐的仇,幹幹淨淨連活口都沒留下,但是這幾個人到底是什麼來頭,幕後主使又是誰,可就成了謎。
本來希望你能告訴我們,誰知那時你又失了憶。
”
蔣靈骞撫弄着自己那枝竹箫,嘴角挂着奇異的笑容,一言不發。
沈瑄覺得有些奇怪,隻好又問道:“離兒,你知不知道?”
蔣靈骞這時方道:“我告訴你吧。
那晚的确是我放繡骨金針殺了那四個人。
”
沈瑄雖不意外,還是呆了呆。
蔣靈骞道:“不過,我不知道他們意在阿秀姐姐。
我暗中見他們設下埋伏,還以為是對付我的。
那時我也被一幫人追殺,日日如驚弓之鳥。
這四個人與追殺我的人同屬一個主子指使,我也分不清他們誰是誰。
我生怕他們使詭計,是以并不上岸,隻在船上放出殺手,釘其要害。
不料那四個人武功太弱,一針就釘死了,我卻直到今日方知,原來他們去葫蘆灣,是要找阿秀姐姐的晦氣。
不過他們竟敢冒充我們天台派作惡,也就死有餘辜!你一定覺得我心狠手辣,可是,倘若我落入他們的主子手裡,不知會死得有多慘,我也是不得已而為。
”
沈瑄歎道:“不管怎樣,總是謝謝你了。
幸虧你殺了那四人,不然阿秀姐姐、璎璎和我恐怕也活不出來。
隻是那主使者究竟是誰?”
蔣靈骞微微一笑,并不回答:“阿秀姐姐的仇,我看她是報不了的。
此人位高權重,手段毒辣,天下鮮有對手。
”
沈瑄道:“是吳越王妃?”
蔣靈骞點點頭。
“可是吳越王妃又為什麼跟樂師叔一家過不去?”
蔣靈骞道:“那我可就不知道了,你該去問阿秀姐姐。
其實吳越王妃那種人,仇人冤家遍天下。
想找她報仇的人太多了。
别說阿秀姐姐打她不過,就算打得過,也輪不上她來。
你也知道,吳越王妃也是我最大的敵人。
”
沈瑄本來還想問問她到底為什麼與吳越王妃結仇,見她一臉嚴肅,究竟還是忍住了。
她再問明白否,他也隻是點點頭。
“那麼我們還是練劍吧?”蔣靈骞說。
沈瑄問道:“怎麼練呢?”
蔣靈骞道:“嗯,沒有心法。
可是,劍招都有名字吧。
你把名字講來,或許有點線索。
”
沈瑄道:“劍招的名稱都是一些舊詩。
譬如:‘涵虛混太清,鴻飛冥冥日月白’,都是唐人的名句。
”說這就将這兩招比畫了出來。
“涵虛混太清”,自下而上連挽了十來個劍花,沈瑄的手法也算很快了。
“鴻飛冥冥日月白”,卻簡單得多,長劍淩空起落,浩氣沖天,原是一出殺招。
蔣靈骞思索道:“‘鴻飛冥冥日月白’。
‘鴻飛冥冥’,這一劍從高處橫空而過,自然應将全力凝在劍鋒上,來不得半點虛晃。
‘日月白’,那是強大的内力凝聚之時,劍身上當吐出白芒,威力大增。
這個劍芒一時做不到也罷了。
不過内力自手臂到劍身如何傳送呢?這一劍先起後落,以常理想,起劍之時力道最盛,落劍時漸漸式微。
但從方位看,明明落劍時方是殺招。
嗯,這麼辦。
你翻身之時先輕撩一劍,落劍用劈法試試看。
”
沈瑄一試,果然不同。
遂依此言練了幾遍。
蔣靈骞卻又琢磨起來:“‘涵虛混太清’,這一句倒不難。
劍花要挽得又輕又快,眩人眼目,也就是‘混太清’了。
阿秀姐姐是教你挽九個劍花麼?”
沈瑄道:“不是。
她說任意多少,原無定數。
”
蔣靈骞道:“是了,以各人的功力,多多益善。
身子卻要更靈動一些。
内力不必使上十成十,要外實内虛……”
說着說着忽然又打住了,隻是定定地看着沈瑄。
沈瑄不解。
“這麼亂猜也不是事兒。
”蔣靈骞喃喃道,“萬一猜錯,可就害了你了。
”
沈瑄歎了一口氣。
她說的也是,倘若這樣就能練會,那麼洞庭的武功也就不算多麼高明了。
“不如别學這個了!”蔣靈骞忽然大聲道,“其實嘛,我瞧洞庭劍法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