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打聽一個人。
”“什麼人?”吳劍知漫不經心道。
沈瑄不語。
含玄子微微一笑,道:“老夫去取點水來。
”
沈瑄盯着吳劍知的眼:“澹台樹然。
”
吳劍知仿佛受了雷擊,一下子呆住了,嘴唇微微顫抖,臉色變得慘白。
沈瑄沒料到他反應這麼激烈,頓生疑惑。
過了一會兒,吳劍知鎮定下來,字斟句酌道:“是誰向你提起過他,都說了些什麼?”沈瑄不明白,澹台樹然隻是他的四師叔,為什麼會讓吳劍知這樣緊張,難道吳劍知隐藏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他瞧了瞧杯裡的茶水,映出吳劍知深不可測的面容。
他明顯正細細觀察自己的表情。
沈瑄飛快盤算一下,猶豫該向吳劍知說出幾分真情:“吳越王妃說起過,此人也是洞庭門下。
”吳劍知釋然:“原來如此,這麼多年,難為她還不忘舊情。
”
沈瑄見吳劍知沒有說下去的意思,有些焦急:“什麼叫不忘舊情?”吳劍知沒有回答,卻鎖着眉頭道:“瑄兒,這都是過去很多年的事了,與你沒有關系。
”
沈瑄急于問明蔣靈骞的生身父親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沒想到吳劍知三緘其口。
他想懇求幾句,忽然一念閃過,吳劍知不說,當然另有原因。
他胸中憤懑,立起身道:“如此說來也罷。
我還有事,先告辭啦。
”
吳劍知沒料到他生了氣,也有些惘然。
他看着沈瑄大步走出去,想留又不好留,停了一會兒,終于道:“瑄兒,有空還是回去,為你舅媽上一炷香吧!”
天色漸黑,在栖霞山腳下,一群穿着吳越王府侍衛服色的武士攔住沈瑄。
沈瑄認出帶頭的一個是錢世駿手下将官,遂道:“這麼說九王爺即位了?”那将官道:“快了。
王爺聽說妖妃伏誅,是少俠的功勞,所以派我等到此恭候少俠,請少俠到王府一叙,有些事情請教。
”
沈瑄不悅,心想我自向吳越王妃尋仇,怎麼成了對他錢世駿的功勞!待要拂袖而去,想起吳越王妃的金印還在自己手裡,須面交錢世駿。
見這一面,總免不了的,不覺歎了口氣。
吳越王宮裡,忙忙碌碌亂成一團,一副改朝換代的樣子。
武士們把一隊隊太監宮女趕過來帶過去。
大殿的階前隐隐有血迹,一個老太監正指揮人使勁洗刷。
文官們進進出出,神色各異,全都噤若寒蟬,彼此不交一語。
錢世駿在一間偏殿裡和屬下議事。
他此時尚未正式即位,仍穿了郡王的禮服。
除了王府官員,還有一幫服色各異,舉止灑脫的閑人,卻是天目山上集會的那群江湖豪客了。
沈瑄走進殿時,将官通報一聲,大家一時都好奇地看過來。
他從前武功低微,亦很少涉足江湖,是以大家都不認得他。
那些人隻看到眼前一個神清骨秀的文雅少年,青衫落拓,鬓影秋風,不禁紛紛議論起來。
隻有曹止萍和李素萍兩個變了臉色:“是你!”
錢世駿也見了,立刻笑着迎過來:“原來是沈公子,多時不見了。
”沈瑄卻不想和他寒暄,直截了當道:“你要我來,想問什麼?”
錢世駿見他如此,開門見山道:“吳越王妃是怎麼死的,這裡很多朋友都想知道清楚。
”沈瑄四顧一望,看見紅梅和紅蘭也在座:“我向武夷派兩位前輩說的話,想來你們都知道了。
”錢世駿點頭。
沈瑄道:“我沒有更多的可說。
”
錢世駿怫然不悅。
片刻之間,曹止萍和李素萍已将沈瑄的身份來曆傳遍座中。
衆人的議論更加響亮起來。
錢世駿有些尴尬,遂提了嗓子道:“那麼說,的确是你勝了吳越王妃,迫得她自盡?”沈瑄正不知怎麼說,外面又進來一人,将一顆人頭擲在地上,朗聲道:“九殿下,弟兄們把桑挺也解決啦!”那确是桑挺的人頭,隻是來的人卻是範定風的心腹韋長老。
隻聽錢世駿笑道:“昨夜王照希伏誅,今日又滅了桑挺。
兩個心腹大患已消,妖婦的餘孽便指日可清了。
這都是韋長老和一幹弟兄們的功勞。
”韋長老撫着胡子,得意洋洋地笑着。
可大家的興趣還在沈瑄這裡。
李素萍忽然道:“錢公子,你一向英明,怎可相信這種無行浪子的狂言!别的不說,他打得過妖婦麼?”四周又是一片嘩然。
沈瑄懶得争辯,隻想趕快脫身,遂從袖中取出吳越王妃的金印,亮了一圈:“你們看見這個,總該相信王妃真的死了。
王妃臨終交代,此物交還将來的吳越王。
錢公子,你既然要即位了,這就給你吧。
”
“且慢!”
錢世駿正要接下金印,門外忽然傳來洪鐘怒喝。
範定風叉着雙手,傲然立在大門口,死死瞪着錢世駿。
護殿的侍衛吆喝着圍了過來,大刀長矛紛紛對準了他。
錢世駿見範定風隻身前來,面色疲憊,衣衫上還沾有青草泥土,不覺微微一笑,對侍衛們喝道:“丐幫的範公子是朋友,你們怎可如此無禮,還不退下!”侍衛們退開幾尺,仍然虎視眈眈。
範定風大步走來:“錢世駿,你把話講清楚!”
錢世駿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