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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洞庭水阔楚天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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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回到洞庭湖來,再看這石碑,忽然福至心靈,頓悟出其實這劍法并沒有藏起來,就擺在這石碑上。

    瑄兒,你跟我來。

    ” 吳劍知帶着沈瑄到了三醉宮前面的一間大廳裡。

    燈燭一盞盞點亮,一時間大廳裡燈火通明。

    屋子裡空蕩蕩的沒有什麼家具,四面牆壁上卻潑墨淋漓地寫滿了大字。

    沈瑄細細看去,多是臨摹古代名作,有王羲之的《快雪時晴帖》,如清風出袖,明月入懷;有顔真卿的《麻姑仙壇記》和《大唐中興頌》,筋力剛健,雄秀獨出;最精彩的是臨摹懷素的《自叙帖》,真是落紙煙雲,随手萬變,觀之頗有超塵出世,逍遙自在之感。

    沈瑄早就知道,吳劍知在三醉宮“洞庭四仙”之中,号稱“書仙”,書劍合一,以一手卓絕的書法劍術名滿江南,這裡想來是他的練功房了。

    臨摹不算,他卻想看看吳劍知自己的字寫成怎樣。

    卻見南面牆壁上零零散散地寫了幾幅詩,詩句算不得大雅,不過筆力着實令人歎服。

    吳劍知所學書法,沿襲“颠張醉素”一脈,走筆潇灑如意,但抑揚頓挫之間,又隐隐然的剛勁不饒,有面折庭诤之風。

    觀其境界造詣,俨然不在中唐以來諸家之下。

     “飄風驟雨驚飒飒,飛雪落花何茫茫。

    ”沈瑄還在暗暗驚歎,吳劍知卻道:“瑄兒,你能把那首詩寫一遍麼?” 沈瑄提起筆來,在那面南牆上寫了一遍,憑着記憶把一筆一畫都描摹得十分逼真。

    吳劍知細細看了看道:“你果然聰明。

    當年我拜師之後,練的第一門功夫就是臨摹這碑文。

    我可足足學了半年,才可見形似。

    你第一次寫它,就能夠體會到這碑中劍法的要義在于無拘無束而又處處随緣。

    可見書讀得多了,連武功都是可以融會貫通的。

    ” 沈瑄道:“什麼武功,舅舅,這不是碑帖麼?難道呂洞賓的劍法,是用文字的筆畫表現出來的?” 吳劍知道:“不錯。

    呂洞賓将他的絕世劍法融入這二十八個字當中告知天下,隻待有緣人來識别。

    你看這些字,點為側,如鳥翻然而下;橫為勒,如勒馬之用缰;豎如弩,用力也;挑為擢,跳貌興躍同;左上為策,如馬之用鞭;左下為掠,如篦之掠發,右下為磔,裂牲謂之磔;右上為啄,如鳥之啄物。

    筆畫之間的氣韻流露,又暗示了劍招之間力量的運用和轉換。

    ” 沈瑄道:“可是這樣來記錄一套劍法,畢竟太隐諱。

    ” 吳劍知笑道:“所以有的人看得出,有的人看不出。

    有人看出得多,有人看出得少。

    先師也是在江湖上閱曆已久,才明白其中的奧秘。

    這就看各人的領悟了。

    瑄兒,你的領悟是什麼?” 沈瑄盯着牆上自己寫下的字,默默地想了一會兒。

    然後以毛筆為劍,照着筆畫将那詩演練了出來。

    吳劍知道:“不錯,你所看出的劍法,與先師總結的大體相類,隻不過輕巧有餘,厚重不足。

    你看我練一遍。

    ” 吳劍知的動作很慢,讓沈瑄看清每一招的細節。

    他的劍招平正端莊,進退有度,十足的名家風範。

    沈瑄看完之後,自己照着練習。

    吳劍知在一旁指點用力訣竅,務求每一個動作都一絲不苟。

    如此練了半夜,不知不覺天也快亮了。

     沈瑄雖然猜不明白,吳劍知何以又要來教他劍法,但心裡也很高興。

    吳劍知說道,這碑文上的劍法是洞庭劍法的入門功夫。

    後來沈醉在此之上又創立了幾套劍法,各有特色,但都是以此劍法為根基的。

    吳劍知知道沈瑄另學過洞庭派的三套劍法,就讓沈瑄練來看看。

    沈瑄這三套劍法是樂秀甯教的,自己練習了這些日子,已有小成。

    吳劍知看了,又提示了他幾句。

    沈瑄又要吳劍知多教他一些,吳劍知笑道:“鬧了半夜,你年輕人自是不妨,我可乏了。

    明日我再繼續教你吧!” 沈瑄謝過,忽然道:“舅舅收我為徒不好麼?” 吳劍知沉下臉來,道:“瑄兒,你可知我為何要教你?” 沈瑄猶豫了一下,道:“舅舅怕我去練别派的武功。

    ” 吳劍知見他直言出來,倒也有些詫異:“不錯,我同你母親意思一樣,并不想讓你習武,希望你遠離江湖禍患,誰知你已經涉足江湖!你資質太好,又學了天台派的輕功劍法,隻怕我不教你,你就被邪門歪道拉過去了。

    那樣我豈不是害了你?從今日起我将本派的武功盡數傳于你,盼你勤于練習,将來有所成就。

    但我不敢做你的師父。

    我與你母親有約,正式收你為徒,将來我可就更無法在地下向她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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