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在下。
”那仆人鞠躬道:“湯公子請進,九王爺今天下午接到公子的帖子,現在在書房等候公子多時。
”
沈瑄這才吓了一跳,原來對面就是錢世駿的寓所,卻不知離兒為什麼去了半日還不回。
其實離兒并未走多久,隻是他自己心裡過于急切,便是一刻三秋了。
沈瑄忍不住,悄悄地繞到旁邊的一個偏門溜進去。
這裡隻是錢世駿臨時的住所,也沒有幾間房,卻不知離兒在哪一間。
沈瑄看見一間屋子亮着燈,便輕輕走到那窗下,向裡窺探。
隻見那白衣人站在房間正中,卻是背對着沈瑄。
錢世駿一邊倒茶一邊說:“湯兄為何這時才到,上午的盟會可惜湯兄不在,小弟深為遺憾。
”
湯慕龍道:“其實我早就到了,隻是暫時不想露面而已。
”說罷轉過身來望着錢世駿。
沈瑄這時才看見他的廬山真面,暗暗吃驚:天下竟有這樣的人。
不用說他的面貌如何出衆,但見他此時也不過一襲素淨白衣,别無裝點,卻自有一種華貴優雅的神采。
事實上,湯慕龍的确是江湖上絕頂的美男子,不知多少少女心中傾慕不已的“南海小白龍”。
錢世駿皺皺眉道:“湯兄此上鐘山,莫非另有打算?”
湯慕龍正色道:“不錯。
錢兄,你我也算故交,我深夜來找你,也不打算繞彎子。
今天上午在鐘山頂上,和你在一起的那個姑娘是誰?”
不但錢世駿,連窗外的沈瑄也莫名其妙,屏住了氣細聽。
隻聽錢世駿猶疑道:“那是我的義妹。
”
湯慕龍冷冷道:“義妹?天台山的蔣小姐幾時拜了錢塘府九王爺做義兄了?”
錢世駿聽見不是話,不覺怒道:“蔣姑娘曾在錢塘江上大戰吳越王妃,為慘死的一個武林同仁報仇。
我見她與我同仇敵忾,于是拜作異姓手足。
那時在下許多朋友都作了見證的。
這一年來,在下始終對蔣姑娘禮敬有加,照顧得無微不至,從不曾委屈了她半分,江湖上有目共睹。
不料倒惹得湯兄見怪起來!”
湯慕龍聞言一笑,歉然道:“是我錯怪錢兄了。
小弟本無此意,隻是我此下羅浮山,為找蔣姑娘幾乎跑遍了江南諸國,好不容易發現了她,卻在錢兄身邊。
小弟一時心急……”
錢世駿奇道:“你找蔣姑娘幹什麼?”
湯慕龍微微躊躇了一會兒,道:“實不相瞞,她是我的未婚妻子。
”
沈瑄一聽幾乎暈倒,錢世駿也驚訝得半天沒說出話來。
湯慕龍續道:“我此次上鐘山來找錢兄,就是想接她回羅浮山完婚。
”
“怎麼會是這樣,湯慕龍的妻子,怎麼會是這樣!”沈瑄腦子裡嗡嗡作響,仿佛一下子靈魂出了殼,一點主意也沒有了。
隻聽見錢世駿笑道:“湯兄想接未婚妻子回家也是理所當然。
不過,現在卻有些困難。
”
湯慕龍怫然道:“怎麼?”
錢世駿道:“上個月舍妹與人争鬥,一時沒了她的下落。
待我找到她時,她卻不知中了一種什麼奇怪的毒,竟然把過去的事情都忘記了。
小弟遍請名醫為她診治,一點用也沒有。
小弟為此也非常傷腦筋。
”
湯慕龍急道:“怎會如此?你将她帶來見我一面吧,或許她還記得我。
”
錢世駿淡淡地道:“此時夜深了,叫舍妹出來見人恐怕有些不便吧。
而且……舍妹失憶之前也沒提到過與湯兄有婚姻之約。
”
湯慕龍咬牙道:“她何必對你說。
但我與蔣小姐的親事是她祖父天台山蔣老前輩親口許下的。
去年嶺南武林盟主秦大俠親自作伐牽線,家父又與我上天台山面見蔣老前輩求親。
那時蔣老前輩欣然允諾,兩家下過定儀,商定的年末就完婚,怎能在你這裡拖延?你隻将她帶來見我一面,我自當重重謝你。
”
錢世駿笑道:“湯兄這是哪裡話。
湯兄既有關雎之雅意,小弟隻好成人之美。
又說什麼謝不謝的。
将來事成,小弟也算得湯兄的内親,小弟正是求之不得。
”
沈瑄在窗外聞言,不由得暗罵着錢世駿,為了讨好湯慕龍,竟不回護一下離兒。
隻見湯慕龍向錢世駿長揖道:“如此多謝錢兄了。
”
錢世駿笑盈盈走了出去,過了一會兒果然引着離兒進來了。
沈瑄滿心裡焦急,卻想不出任何辦法來。
隻見離兒一臉茫然地望着湯慕龍。
錢世駿卻笑道:“妹妹,這是嶺南羅浮山的湯慕龍湯公子。
你可還記得他麼?”離兒不答。
錢世駿又道,“湯公子是你的未婚夫,此次專程來接你回嶺南完婚。
你可随他去了。
”
離兒冷冷道:“你說的什麼話!我不認識他,為什麼要跟他去嶺南,還要我嫁給他?”
錢世駿歎道:“妹妹,你真的什麼都忘了。
湯公子與你早有婚姻之約,你真的連他也不記得?好好想想。
”
離兒一臉的驚恐,拼命搖頭:“你胡說!不可能的!我不會與這個人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