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知道妻子任性慣了,也無法可想,便将嬰孩交還給少婦,邊轉身出門,邊囑咐:“明珠,我這就去了,你自己小心。
阿煙,你也走累了,今晚陪你嫂子住一夜,明天再上路追我。
”
阿煙點點頭。
少婦嬌聲道:“早點回來。
”
少年回頭朝她笑笑,忽然劈面一掌,向少婦打來!
少婦大吃一驚,本能地側身躲閃,說時遲,那時快,手上抱着的那嬰孩,已給少年搶去。
少婦跳起來,問道:“你,你這是幹什麼?”
少年一退身,已奔出幾丈遠,道:“明珠,還是跟我一道走吧!我的師父已經……”
“我就是不去!”少婦氣得直跺腳,卻還是不肯追出去,“你搶了我的湘兒,我不饒你,不饒你的!”
少年遙遙喊道:“你實在不肯來也罷了,我不能勉強你。
師父病榻之前,我隻能自己謝罪。
但是湘兒須跟我回一趟師門。
這個你得依我。
”
少婦心知理虧,隻得大聲道:“你不把湘兒給我好好地帶回來,永世不要再見我!”
“放心吧,我自會好好看護她。
”那少年的聲音就漸漸地遠了。
阿煙和少婦相對立着,一時無話,看着碧桃花殷紅的花瓣一片一片地飛落,各自出神想心思。
過了一會兒,阿煙終于開口道:“姐姐,我也惦記師父,明日一早就走。
”
“嗯。
”
“姐姐……我來的路上,看見你的那隻白鹿了。
它在這裡麼?”
少婦聞言,淡淡道:“不在的。
每天這個時候,它都在赤城山頂上守着晚霞呢。
”
三天以後,少年來到了廬山腳下。
他歸心似箭,一路上走得極快,幾乎連覺也不曾好好睡過。
這樣一來,他懷中的嬰孩可就不依了,哽哽咽咽哭個不休。
少年心疼女兒,不住地哄她,心裡也有些懊悔自己魯莽,連累幼女離開母親受苦。
好在一路上女兒哭是哭,并沒有害病。
這天正午炎熱,他找了一片樹蔭坐下,哄着女兒睡着了,自己也漸漸合上了眼睛。
一忽兒醒來,身邊的嬰孩竟然不見了,這一驚非同小可。
須知以他的修為,就算是連日趕路辛苦睡得太熟,也斷然不至于人家從他身邊帶走嬰孩也不知道,除非——對頭是輕功上的絕頂高手。
想到此處,他不禁皺緊了眉頭。
但是孩子究竟在什麼地方?
少年心急如焚,環顧四周。
這裡是武林大派廬山派的勢力範圍,何人會對他下手?忽然山頂上傳來一陣嬰兒的啼哭,少年心中一震,連忙展開輕功向山頂趕過去。
雖然明知這定是敵人引誘之計,但愛女在上面,也就顧不得這許多。
山頂上似乎空蕩蕩的,襁褓放在懸崖邊一塊裸露的岩石上。
少年沖過去把孩子抱起來,看見她本來雪白嬌嫩的小臉被曬得通紅,大是憐惜。
“呵呵呵……”背後傳來一片狂笑聲,好像有六七個人。
雖然在這如火的驕陽之下,這笑聲也挾霜帶雪地令人發冷。
少年冷然道:“原來是黃兄啊!”
那為首的一個三十來歲的人默不作聲,旁邊一個人厲聲道:“豈止是大師兄,我們七兄弟都來了!澹台樹然,你算是什麼東西,敢跟我們天台派過不去!我們小師妹是武林中一等一的美人,卻讓你這個浪蕩子拐了去,簡直就是侮辱我們天台派。
天台七劍,須容不得你,定要為大師兄出這一口惡氣!”
少年心知一場惡戰在所難免,遂淡淡道:“你們七個,都是我的手下敗将,連令師也輸我一招。
今日又來挑釁,大概不是打算單打獨鬥了?”
那人咬牙道:“讓你嘗嘗我們的‘瓊台劍陣’!”“刷刷”幾聲,七人頓時長劍在手,排成新月形狀,将少年團團圍住。
少年面對懸崖站着,并不回頭。
卻左手将嬰孩抱緊,右手從地上撿了一根枯枝。
忽然他騰身躍起,向劍陣正中的天台大師兄飛過去,動作奇快無比。
眼看大師兄的眼睛就要被他戳瞎了,忽然間少年手腕一抖,右手變了方向,那枯枝卻打着了劍陣尾部一人的手腕上。
誰也沒看清他是如何變的招,卻見那少年已然穩穩落到劍陣後面,笑道:“好劍陣!”這一下兔起鹘落,輕靈穩健,連懷中的嬰孩也不曾驚動,可天台七弟子的劍陣,卻被他沖亂了陣腳。
那大師兄知他是手下留情,不免臉上尴尬,劍陣尾部那人手中的長劍幾乎震飛,更覺心驚肉跳,假如少年使的是真劍,他這手掌可就不保了。
停了一會兒,大師兄喝道:“師弟們,上啊!”七把長劍“刷刷刷”地向少年一劍劍刺過來,每一劍的來勢都十分的古怪蹊跷,又綿密不斷,迅猛無匹。
少年深知天台劍法獨辟蹊徑,是武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