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的母獸,那麼痛苦,那麼無助。
吉娜眼中波光盈盈而動,喃喃道:“沒想到姐姐這麼可憐……”她擡起眸子,“可是,姐姐有成功的把握嗎?”
藍彩衣冷哼了一聲,似乎不屑吉娜的疑問:“七禅蠱雖然難得,但我卻是天下極少數擁有神蠱鑰匙的人之一。
”
吉娜不禁又起了好奇心:“哦?七禅蠱的鑰匙,到底是什麼啊?”
藍彩衣看了吉娜一眼,道:“告訴你也無所謂,因為你就算知道了,也是得不到此生未了蠱的認可的。
”
吉娜臉上一紅,分辯道:“我可沒有想要……”
藍彩衣冷笑一聲,指了指自己籠罩在黑紗下的臉:“這就是鑰匙。
”
吉娜瞪大眼睛,全然不明白她的意思。
藍彩衣的眼中泛起光芒:“上次戰鬥後,其他六蠱都陷入常年沉睡,因此,替七禅蠱選出新主人的責任隻能落在此生未了蠱身上。
此生未了蠱的作用就在于改變寄主的容貌,因此,它選擇主人的标準不是武功,而是容貌。
”
容貌?
吉娜不禁一怔。
藍彩衣将目光投向遠天,傲然重複了一遍:“傳說此生未了蠱乃是天上神魔,它能讓每個人看到心中對至美至愛的想象。
因此,也隻有真正的絕色美人,才能得到此生未了蠱的認可。
”
吉娜聽着她的話,臉上流露出癡迷之色。
她不禁又想起了那雙眸子,難道這就是自己心中的至美至愛嗎?
那它們又屬于何等樣的絕色佳人呢?
一陣山風吹來,将吉娜從失神落魄中喚醒,她突然想起了什麼,懷疑地望着藍彩衣,卻說不出話來。
藍彩衣的容貌隐在黑紗下,看不真切,但隐約覺得膚色黧黑,加上如今滿面血污,蓬頭亂發,又哪裡有一點絕代佳人的風華?
藍彩衣看到吉娜直愣愣地看着她,不禁心頭火起。
百蠱門門主藍彩衣,當年乃是赫赫有名的苗疆第一美人。
隻是近年疾病纏身,少走江湖,加之百蠱門勢力日益削弱,淪為江湖三流門派,聲勢才漸漸淡了下去。
這第一美人之稱,也被白水堡堡主夫人搶去了。
此事藍彩衣深以為恨,若不是如今荒郊野嶺,正是用人之際,真恨不得将吉娜一掌拍死。
吉娜見藍彩衣滿面怒容,連忙把頭低下,擺手道:“我,我隻是想看清姐姐的樣子……”
藍彩衣冷哼一聲:“你真的要看?”
吉娜怯怯地思索了片刻,還是點了點頭。
藍彩衣緩緩将臉上黑紗揭下。
吉娜啊了一聲,跌坐在草地上。
她此刻的神情完全不似看到了絕色美人,而是光天化日之下見到了厲鬼。
眼前這張臉,也真的和厲鬼相差無幾。
粗糙黧黑的皮膚上,遍布着銅錢大小的白斑,白斑間隙點綴着無數狀若蠶豆的疥瘡,其中幾顆還已破皮潰爛。
口眼淤血歪斜,鼻子高高腫起,仿佛剛被人狠揍過一頓,看上去慘不忍睹。
藍彩衣冷哼一聲,将黑紗罩上,道:“你一定覺得很奇怪,我為什麼是這個樣子。
”
吉娜驚得說不出話,隻好拼命點頭。
藍彩衣道:“七年前,我曾去過神魔洞一次。
那時,神魔洞的秘密剛剛傳曉江湖,自不量力去取蠱的人,竟有兩百多個。
隻可惜,除了我之外,沒有一個人活着回來。
”
吉娜看了看藍彩衣,想說:那你不是被金蠶咬成這樣的吧?卻終于沒敢說出口。
好在藍彩衣沒有看她,而是遙望遠方,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我能活下來,多虧親眼見到了秦夢樓被金蠶咬得粉身碎骨的一幕。
”
吉娜愕然:“秦夢樓又是誰?”
藍彩衣:“白水堡堡主夫人。
自我練蠱入魔,閉門修養後,她就成了苗疆第一美人。
當年迷戀她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白水堡堡主為了得到她,也不知殺了多少人,費了多少财力,耗了多少心機。
成親那日,聘禮是三斛南越明珠,真是古今無有的奢華。
一時之間,普天下的女子無不豔羨,歎恨上天不公,沒讓這樣的好事落在自己頭上。
”她輕輕冷笑了一聲,“可誰知到,白水堡堡主本是斷袖之人,對女色毫無興趣。
他費盡心機迎娶秦夢樓,又對她百依百順,隻不過是要騙她替自己取蠱罷了!”
吉娜聽得似懂非懂:“但她為什麼會死呢?”
藍彩衣搖了搖頭:“隻因為她的美貌還不夠。
”她的聲音中有些失落,“在她入洞之前,我曾仔細打量她的容貌。
自負雖未必弱于她,但最多也就在伯仲之間。
她沒有得到此生未了蠱的認可,當年的我也未必能。
因此,那一年,我沒有貿然進去,而是悄悄從洞口逃走了。
”
她長長歎息了一聲:“七年來,那一幕無時無刻不重現在我腦海,滿天獸嘯,金蠶振翅聲震耳欲聾,血雨紛揚墜落,人們驚惶逃避,這恐怖如煉獄一般的場景中,我卻看到了一個影子,一個至美的影子。
”
“那就是此生未了蠱的幻影。
”她的聲音如山風一樣凄迷,“那是凡人無法想象的美麗,隻要看過一眼,就會不惜粉身碎骨,也要沉醉在它懷中。
如果說,以前我是為了治療傷勢來取七禅蠱,那麼自從見它之後,我甯願用所有的生命,來祈求它給我一日的美麗。
”
她頓了頓重重地重複了一句:“和它一樣的美麗。
”
吉娜不禁想,如果此生未了蠱幻化的,是每個人心中的至美至愛,那她所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