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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一掌擊在那侍應生的肩頭,卻恍如擊在棉包上一樣,毫無擊中硬物的感覺。
那侍應生雖被我打得倒退好幾步,臉上滿是痛楚之色,但他的手居然還可以舉起來,并且極是悍勇地抽出一把彎刀向我撲了過來。
胡春來丢下外衣、抽出煙杆自我左邊飛撲而上,疾點向侍應生的腰間大穴。
我則一個飛腿踢向他的手腕,一腿還未落地,另一腿就已飛踢向他的膻中穴。
那侍應生功夫再怪異,總算也沒怪到将全身穴道挪位的程度。
受了我們兩擊之後,“噗”地噴出一口鮮血,踉踉跄跄地退到門邊。
我喝問:“你是誰?是誰派你來殺我們的?”話一出口,我這才想起,這人未必聽得懂我在說什麼。
果然,那侍應生恨恨地看着我,然後叽裡咕噜地說了一句話,嘴邊流下一絲黑血,慢慢歪倒不動了。
胡春來搶前一步扳開他的嘴,皺着眉道:“他咬破牙齒内的毒囊自盡了。
”
我吐出一口長氣:“這人似乎練的是天竺瑜珈術,不過練到他這樣全身柔若無骨境界的,應是個中高手,怎麼會來刺殺我們?”
“不是瑜珈術。
”胡春來搖搖頭,手往那名刺客的胸前一按,整隻手居然深深陷了下去。
“瑜珈術不可能練到像他這樣全身骨骼都變成軟骨,這人實在太古怪了,老漢我活了這麼大年歲,從來沒見過有人的骨頭生成這樣。
”
我拿起那名刺客的彎刀仔細看看,又隔着手帕拾起幾根金針放在鼻間一嗅:“這把刀和針上都喂了眼鏡蛇的毒液,見血封喉。
可惜,聽不懂這人臨死前說的那幾句話是什麼意思,否則總也有些線索可查。
”
“我……我聽懂了。
”哈裡活戰戰兢兢地站起來,臉上的神色很怪異,又似害怕又似震驚,“他說的是阿拉伯土語,大概意思是,我是神聖的護衛者,我将用沙漠之火驅逐一切貪婪的人,死神為你們張開了翅膀,亵渎神聖之人終将痛苦地死去。
”
神聖的護衛者?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幾人面面相觑,心中都有無數疑問。
卡那森闆着一張臭臉,用手杖敲敲地闆:“先生們,請保持鎮靜。
我有一個問題想問,到底什麼是神聖的護衛者?”
哈裡活猶豫了一下,才道:“其實我一直以為這不過是一個傳說,想不到居然真有神聖的護衛者的存在,這些護衛者其實就是埃及法老的守陵人。
在埃及,因為盜墓者橫行,所以曆代國王下葬之前,都會吩咐最為忠誠的侍衛為他守陵。
這些侍衛都具有神奇的本領,有的能驅使毒蛇,有的能噴火吐劍,有的會巫術施毒,他們世代傳襲,默默地守衛着國王的陵墓,斬殺所有企圖盜墓的竊賊。
不過,自從埃及淪為奧斯曼帝國的一個行省之後,守陵人大多失散了,所謂神聖的護衛者漸漸成為一個傳說。
”
勞拉眉心輕蹙:“可是,我們是去挖掘通天塔,又不是去挖掘某個國王的陵墓,這個神聖的護衛者為什麼要刺殺我們?而且,他又是如何知道我們的行蹤的?”
卡那森勳爵尴尬起來,支支吾吾道:“嗯,是這樣的……我本人是《泰晤士報》和《埃及日報》的特約作家,關于這次的挖掘工作,我每個星期都會通過電報向這兩份報紙披露最新的進展情況……嘿,你們别用這種眼神看着我,我隻是愛好寫作而已,這有什麼錯嗎?”
強忍住翻白眼的沖動,我攤開雙手:“現在有答案了。
估計是這些所謂的護衛者,通過我們愛好寫作的卡那森勳爵寫的文章,得知我們要到埃及挖掘一處遺迹,于是這些人便把我們當做了盜墓賊,想要在我們挖掘之前刺殺我們。
哈,看來我們的安全工作要加強了。
”
哈裡活苦惱地揉揉頭發:“哦,沒那麼簡單的。
根據傳說,這些神聖的護衛者擁有各式各樣的職業來掩護身份。
也許會是一個耍蛇人、也許會是一個乞丐、也許會是一個馬賊,甚至可能會是一名酋長,在他們未曾動手之前,誰也不知曉他們的真實身份。
除非我們二十四小時都睜着眼睛保持警惕,否則随時可能會遭遇偷襲,甚至連一切飲食都必須小心,因為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在茶水裡會被人摻上眼鏡蛇的毒液。
”
“你的意思是說,就算是派遣軍都無法保證我們的安全?”
“如果那些神聖的護衛者,擁有傳說中一半的本事,那麼的确是這樣的。
畢竟我們是要在埃及挖掘遺迹,不可能不用一個埃及工人,他們會以各種方式混到我們身邊的。
”
勞拉聽哈裡活這麼一說,立即愁容滿面。
我和胡春來對視一眼,嘴角邊同時泛起微笑。
我胸有成竹地說:“我倒有一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