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龍背上,那個山嶺之下就是人人害怕的金蛇谷。
楊忠山說:“我終于找到了,龍脈圖就在這裡。
”
龍脈圖!啞巴記住了,他當然知道那個傳說,不過他聽了很緊張,楊忠山會不會将這個龍脈圖獨吞?他想到了那首兒歌。
啞巴最大的優點就是他不會開口說話。
難道是因為冷,楊忠山流淚了?楊忠山手裡拿着一塊礦石,那塊石頭沉甸甸的,楊忠山把它放在陽光下,有一條細細的亮線在石頭中閃亮,楊忠山問啞巴:“這是什麼?”
啞巴其實懂,但是他不肯定。
他已經跟随楊忠山多年,耳濡目染也知道那與黃金有關。
他希望從楊忠山嘴裡得到答案。
楊忠山說:“這是金子,明金,當地人叫它狗頭金。
”
啞巴啊啊地點頭,豎起大拇指。
他以為楊忠山會高興,可是楊忠山臉色蒼白,眼窩裡淚光閃閃,一陣風吹來讓啞巴打了個寒戰。
啞巴分明聽到了楊忠山凄冷的話:“我的時間不多了。
”
實際上,二十年前,楊忠山在發現了龍脈圖之後不到兩日就死了。
啞巴一直認為,主人楊忠山的死,與金咒有關,因為楊忠山發現了上天賜予的财富。
啞巴認為,楊忠山的死也與自己緊緊關聯。
關聯更緊的當然還有兩個神秘人。
啞巴想到了那個夜晚,楊忠山突然一反常态,把一堆圖紙和筆記拿了出來,還準備了酒肉。
地圖堆在那裡。
酒肉擺放好了。
“喝!啞巴。
”楊忠山命令。
啞巴不想喝,他需要時刻保持清醒。
但是,楊忠山說:“你要喝,喝完了,好好睡覺,明天早上去辦事。
”
楊忠山把一張地圖點燃了,啞巴愣了,啊呀啊呀地尖叫。
他知道,楊忠山進山一年多,所有的記錄都在這些地圖上。
但是楊忠山神情自若,喝了一口酒,拎着地圖,讓它一點點燃燒,那火焰很快就把圖紙吞掉了。
楊忠山燒地圖的舉動,驚動了其他的勘測隊員,他們都過來打探。
楊忠山讓他們回自己的帳篷,說自己在處理一些沒有用處的地圖。
啞巴和楊忠山圍着火堆,一點點地燒,偶爾,楊忠山還翻開看看。
楊忠山對啞巴說:“你一定要吃飽了,明天一早就出發。
”
楊忠山的臉在火光下忽明忽暗,啞巴聽了主人的話,使勁兒地吃。
自然,那也是他喜歡吃的,以往主人讓他吃美食之時,他總要克制住自己不能吃飽,但是,這次他明白,吃飽是一項任務。
雖然是放開吃,啞巴還是比較文雅。
楊忠山對啞巴的表現很滿意,把一個麂皮的小袋子遞給啞巴,裡面沉甸甸的,楊忠山說:“這是給你的,你拿好了,夠用幾十年的,一定要記住,活下去,等人來找你。
”
啞巴沉重地點頭,喝了一口白酒,火苗竄向他的胃裡,啞巴知道這是主人交代給他的重要事情。
他接過袋子,裡面是金子。
啞巴緊張起來,他對于金子,有一種莫名的敬畏。
楊忠山喝着酒,神情變得很莊重。
他們燒了兩個多小時,隻留下兩張大的地圖,楊忠山把它們卷好。
酒确實管用,啞巴很快就入睡了。
第二天天不亮,啞巴就醒了。
人一有事情,就會自覺地醒來。
讓啞巴吃驚的是,那一夜楊忠山根本就沒有睡覺,他守着啞巴。
楊忠山告訴啞巴,下山去找兩個人,讓這兩個人一定在午時之前趕到羅山的金頂。
二十年前,啞巴的腳力十分好。
早晨,他喝了水,吃了幾口幹糧,試了一下腿腳,一夜好眠之後,身輕如燕。
他按照楊忠山的吩咐,先去找第一個人。
在他的印象裡,第一個人是個習武之人,人們稱他武舉,當他看到了楊忠山送來的信後,猛地一拍桌子,噌地站起來。
那人拍打的桌子是一面八仙桌,他這麼一拍,就感覺屋子裡如同發過地震。
習武之人就是與衆不同,舉手投足威風凜凜。
拍桌而起的武把式,看一眼啞巴:“走,這就帶我去!”啞巴啊啊地擺手,那意思是他不能跟着壯漢走,他還有事情,還要接着送信,并把另外的一個信封讓武把式看一眼。
武把式點頭示意啞巴先走,他稍等片刻就去羅山的金頂。
第二個人姓劉,人們稱他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