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了黑臉的張飛叫喳喳……但這都好像不是一種壞,這回可是要絕了爹爹的種啊。
可是希娣一想起昨天晚上爹爹的話,生出弟弟來白鶴拳不能練了,還得把腳裹成粽子,就非常果決起來,壞就壞好了。
如果嫁不出去,正好賴着爹爹練一輩子功夫。
林希娣道:“要不先生你開個條件吧。
一兩銀子怎麼樣?我去家裡偷來給你。
”
阮先生臉都綠了,騰地站了起來道:“你走吧。
讓我幫你改名,除非岸芷山由綠變彤。
”說罷,端起了茶杯。
林希娣讪讪地離開了。
她知道彤就是紅,這岸芷山遍野樟楊,下為芷草,又不是楓樹林,如何又能由綠色變紅色?
傍晚時分,阮先生剛要關門休息,林希娣又鑽進了房間。
阮如梅哭笑不得道:“你怎麼又來了?”話音未落,忽見外邊亂哄哄的一片,千百人大呼火起,擡頭遠眺:遠處岸芷山着火了,紅光沖天,烏煙蓋過了半個漳州府。
連深山裡的孔雀,也被逼出山來,在火焰裡飛旋。
林希娣滿臉煙塵地對阮如梅甜甜道:“先生,你看,綠色變彤色了,火紅火紅的。
你該給我改名了吧。
”
阮如梅自認學富五車,天上的事知曉一半,地上的事全都知曉。
但他仍張圓了大嘴,嗫嚅半天,沒晃過神來。
阮先生道:“岸芷汀蘭,郁郁青青,千秋濃綠,一夜化彤。
你就叫林芷彤吧。
”
林芷彤在小溪邊停下,正準備浣衣,對着明晃晃的水面,忍不住整了整頭發,也不知為何,在改了名後,突然愛打扮起來。
她感覺自己不再是一個弟弟的“藥引”,居然是一個很獨立的人,這種感覺很奇妙,既充滿力量又有一絲莫名的恐懼。
鬼腳猴突然從樹頂上跳了下來,道:“師妹,你是不是又闖禍了?書院阮先生說你放火燒山,還有私自改名,這不是真的吧,弄得師父師娘都很生氣。
”
芷彤胸有成竹地擺擺手道:“猴子哥。
沒事的,爹爹不會生我氣的。
娘就不一定了,她反正天天都生,也就随她便了。
阮如梅也真沒意思,說好了不去告訴爹爹的,這麼快就跑來告狀。
臭猴子,呵呵,既然你知道了。
我告訴你吧,現在我叫芷彤了,阮先生道‘岸芷汀蘭,郁郁青青,千秋濃綠,一夜化彤’。
好聽不好聽?其實我也沒想到一把火會把整個山給燒光了。
”
鬼腳猴就地一個趔趄,睜大眼睛道:“妹妹,那大火真是你放的啊?你也忒大膽了吧。
你最好回去跪好了,你爹就是再疼你,估計這次也要罰你了。
”
芷彤聞言不免緊張起來,道:“你胡說。
我娘打我不痛,我爹從不打我。
”說完還是有些忐忑地往回走——這次可能真不一樣。
她撿起一根木棍,邊走邊輕輕劃動着。
鬼腳猴拿出一個香囊來,扭捏着遞給芷彤道:“我娘在南普陀寺求的,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會保佑你平安。
”芷彤斜瞄了猴子一眼,眼珠一亮,接了過去。
林山石早已經臉若冰霜站在門口尉遲敬德相旁邊,拿着一根很粗的木棍,從鼻子裡哼了一聲道:“林希娣,爹爹有什麼對不住你嗎?你要改名詛咒爹爹無後!”
林芷彤攤手道:“爹爹,我已改作芷彤了。
讓我來繼承你的白鶴拳吧。
”
林山石一棍子打在芷彤的肩膀上,棍到肩頭盡管已經收了六分力,但仍然是破天荒的第一次打上了。
芷彤癡癡望着爹爹,呆了。
隻淚汪汪的一眼,林山石就扔了棍子。
林芷彤悶悶地抽泣了幾聲。
林山石紅着眼仰天長嘯道:“你一個女孩,怎就敢殺人放火?怎就敢無法無天?怎就敢無父無君?你真是忤逆到家了啊!”
林芷彤哇地哭了出來,頓時坐在了地上,她本來伶牙俐齒的,卻什麼都說不出來,或者不願意說,隻覺得異常委屈。
蹬蹬蹬地跑回閨房,抱着娘繡的從小陪着她的小兔子枕頭,放聲大哭,抽泣道:“小白啊,小白,爹爹不寵我了。
”
袁氏望着女兒背影,搖頭道:“你看看,你把你女兒寵成什麼樣子了。
犯這麼大的事,她還先哭了——當家的,你還真肯打你女兒了。
”
林山石隻覺渾身恍惚,打人的右手麻麻的無力。
掉頭走進房間,又是一陣長籲短歎。
袁氏故意轉了話頭,道:“當家的。
前日裡那飛鴿傳書,寫的是什麼?看那鴿子,是你南少林傳來的吧。
”
林山石聞言改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