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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天生异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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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鬧,唉,這次我就不去了太姥山了吧,反正你也不願意。

    ” 袁氏撲在相公懷裡,半晌道:“你就是喜歡遷就别人,遷就女兒,遷就女人。

    也罷,你以後不要對其他女人這麼好啊。

    要不,我剪了你的牛牛。

    ” 夜深人靜,沙漏細細斜流,看起來如此緩慢,可是林山石覺得,一刹那人就老了。

     林山石橫豎睡不着,他想沉浸在功夫裡終老,又明知所有的癡都是一種毒藥;他做夢都想跟着師兄弟在梅花樁上再多試幾次手,去不了居然隻是因為路程遠了點;他想要個兒子,可是隻有個女兒,偏偏還是個武癡更徒增感傷;徒弟肥豬康顯然不能掌管好門戶,白鶴拳也許到自己身上就成了絕學;一輩子辛苦又是為了什麼,若隻是為了衣食,其實一直在山村裡刨土也做得到,卻又是誰在無聊誰在痛苦?林山石半眯着眼睛,望着蜘蛛在牆角結網,慢慢覺得四個徒弟,三畝良田,兩頭牛,一間帶着小院子的房子,還有那個菜做個很好吃的破落小地主家的婆姨,統統變成了一張大網。

     林山石見妻子睡熟了,披上大衣走出家門,夜裡還留着些前天的飄雪,朔風正緊,暮色正濃,山石才察覺自己臉色有些青白,像是突然病了。

    他踏着碎瓊亂玉,迤逦背着北風來到屋後小樹林裡。

    月光早被樹枝剪碎,倒似補齊那半化的雪光,青青地隻有古松下的墳墓。

    山石大嘯一聲,吐出了一口無名之氣。

    然後目無旁人,打起拳來,打着打着就猶如一隻白鶴在清冷孤寂中獨舞。

    伴随着起伏沉吐,臉上漸漸浮起些紅潤。

    隻有在這個時候,林山石才能感覺自己跟别人有些不同,他是一個獨特的自己,獨一無二的自己。

    他想比武,想知道自己到底到了一個怎樣的高度,這是種繩索,無法切割。

    林山石回望了眼無名古墓,突然确定了什麼。

     第二天,林山石切了大塊豬肉,哄着妻子做了頓五花肉滑,單獨叫猴子過來練了一陣功夫。

     第三天,林山石租了匹騾子,離家出走了。

     傍晚,袁氏慌忙沖上樓去,嚷道:“希娣,你爹爹呢?你爹爹是不是被你氣走了?”芷彤搖了搖腦袋。

    袁氏翻箱倒櫃,發現銀子少了十兩,明白了男人原來真的躲着她去勞什子比武了。

    袁氏咬牙罵道:“這個挨千刀的,好起來這麼好,狠起來這麼狠——誤了春耕,明年的日子怎麼過啊?”驚詫、痛恨充斥在腦際,但又莫名有種驕傲感,朦胧裡感覺男人真有點男人味了。

     袁氏對着芷彤發起脾氣來:“希娣你這雌獸,本來你爹的脾氣這麼多年已經平了,是你把你爹的牛脾氣全勾回來了。

    ” 芷彤努着嘴道:“我現在不叫希娣,叫芷彤,這關我什麼事?” 袁氏頓着腳,拿起雞毛撣子在空中拂動着:“希娣,希娣,就是希娣!” 芷彤本就頑劣,加上少年心性,也不知哪裡冒出個大膽的念頭,扮着鬼臉道:“娘,你怕晚上沒人在你身上練卧虎功了吧。

    ”袁氏聞言一震,又驚又羞,眼眸一邊閃爍一邊變大,手舉着雞毛撣子像個雕塑,想說點什麼終究沒說出口。

     林山石一人一騾,找鬼腳猴八舅姥爺弄到了路引,就開始行走江湖。

    本來想按照說書的習慣買匹馬的,結果太貴就改成騾子了。

    走在閩南的山道上,半是惶恐,半是新鮮。

    朝廷禁武,加上路禁、宵禁,所謂的俠客大半隻能在客棧裡聽說書的講講了。

    雖然自己六歲習武,可行走江湖還真是第一次。

    據他所知,大半武林中人也都這樣,功夫一身,寂寞一生。

    偶爾也聽聞做镖局的師兄弟講,現在也有混得好的江湖人,一些給權貴做護衛或者在六扇門做鷹犬;還有些入了白蓮教——這個教很危險——很多前朝餘孽,抓住了滿門抄斬。

    林山石就告誡自己:闖江湖可以,但千萬别進白蓮教,免得害了自己還害了希娣。

    走了好幾日,本想行俠仗義的,卻連毛賊都沒碰到,林山石漸漸有些意興闌珊。

    路邊的風景也都變得尋常,倒有些想自己那個小院子了。

     傍晚時分,他一個人故意走進偏遠的深山驿道上,想碰見個把“剪徑”的,順便驗證下功夫。

    等到月挂枝頭,卻什麼人都沒見到,覺得這盛世沒意思透了。

    回城途中終遇上個砍柴的鄉下人,卻見林山石一個人拿根棍子站在路上,也吓得趕忙跑掉了。

     無精打采地行至泉州,這時路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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