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還有極大的冤屈,老見到他悶悶的抽煙,卻也不知如何排解。
他明知我是當朝太師的唯一的婆姨,竟無一言谄媚,無一事相托,這是個太自尊的男人了。
他的身上有種叫風骨的東西,不像個清朝的武師,倒讓人想起傳說中那個逝去的武林。
林芷彤走在夕陽中,一群侍衛遠遠地跪了下去,其中有幾個功夫也不錯。
林芷彤覺得,這兒的男人實在跪得太多了。
接下來,尤可遊過來傳授紫霄影形。
林芷彤一向喜歡輕功,這會兒更是如魚得水。
八十一招精妙絕倫的閃轉騰挪,隻用五日便學完了一遍。
尤可遊遞來毛巾歎道:“側福晉實在冰雪聰明。
貧道在武當數十年,從無一人這般神速。
隻不過此功夫,會其形容易,會起神就難了。
弄個架子容易,打起來會用,可能就一輩子都不行了。
道家功夫讨厭就在這兒,玄之又玄,百妙之門。
貧道也隻能教你口訣,真正精妙之處是師父教不了的。
”
尤可遊把口訣一念,真如天書一般。
尤可遊再把自己懂的身法配合着招式一招一式使出來。
林芷彤跟着練,剛開始皺着眉頭,漸漸有了些笑容,突然一個刹那,本來還模模糊糊的口訣,在林芷彤的心中竟然自己連成汪洋一片了。
林芷彤坐在地上狂笑,把尤可遊吓壞了,道:“側福晉?側福晉?您是怎麼了,莫非走火入魔了?”
林芷彤跺着腳道:“這口訣我懂了,和我有一日帶阿黃吃草時,心裡胡思亂想的一模一樣。
一直想不清的幾個點,也都回答了,我能不高興嗎?”
尤可遊擦了把汗,心裡道:你是側福晉,自然可以胡說八道了,若真是武當弟子早就一拂塵打過去了。
就算天縱奇才,也沒有這麼快領悟如此深奧功法的道理。
林芷彤站起身來,道:“我打一遍試試。
看錯了沒有,該是沒錯的。
若是錯了,剛才想時不會那麼通暢。
”說完後,兩隻腳輕輕地劃起圈,突然如陀螺般轉了起來,緊跟着,整個身子忽前忽後,飄忽若仙,休迅飛凫,羅襪生塵,真如魅影般幻動起來。
林芷彤停下來道:“是這樣嗎?”
尤可遊張大了嘴巴,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林芷彤道:“你攻幾招試試。
我看看躲不躲得過。
”
尤可遊道了聲:“得罪。
”連續往前攻了七招,都被小姑娘用新學的身法躲過,那步子竟無一不是恰到好處。
尤可遊有些惱怒,運起十成功力,使出一招回身八卦掌。
招未到,便後悔了。
這一招打下去,縱使練了鐵布衫的少林高手,也得傷筋動骨。
如何敢用在嬌滴滴的側福晉身上?
林芷彤驚叫了聲,居然不退反進,一招紫霄飛霜,如閃電一般晃進了尤可遊半步遠的地方,此處拳腳都使不上力氣,林芷彤便自然揮出八極拳裡的連肘,兩肘堪堪打在道長鼻梁上。
尤可遊隻覺得火冒金星,眼前的樹木都變了顔色,頓時昏死在地上。
半個時辰後,林芷彤扶起尤可遊道:“尤師傅,好一些了沒有。
剛才您不該讓我的。
若不是你忽然收力,我就算用上紫霄影形,也頂多剛好避開。
”
尤可遊一聲長歎,面如死灰,想想自己以武當高手的身份,半百年紀敗在豆蔻年華的女孩手中,實在是連死的心都有了,心灰意冷道:“罷了,罷了。
這口訣還有一段,本來還想藏着一些的,一會兒全教給你吧。
修道之人不能逆天而行,這紫霄影形本就是你的功夫,我隻是幫着武當派暫存了幾十年,該交給它的主人了。
”
林芷彤喜道:“我也覺得該還有一段的,否則,太容易了些。
”
尤可遊鼻子一酸,又流起鼻血來。
原來這道家功夫,強調的是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運先天之氣,靠本能靜覺,進退自如,動若不動,方是武當、點蒼、崂山等道派輕功的最難練的地方。
自然二字談何容易?練紫霄影形,先得把心完全放松,單此一點就難倒了無數聰明人。
練武之人多半不是為了前程,就是為了複仇,欲壑填胸就偏執了。
而林芷彤練武隻為了練武,不經意間暗合了道家無為無不為的真谛。
一旦有人指點,就真如捅破一張紙般容易。
紫霄影形還要求物我兩忘,逍遙輕喜。
這八個字更是拳諺裡出了名的知易行難。
那會家子哪是練出來的啊,幾乎都是被師父打出來的。
自然對功夫也多半愛恨交織。
如何輕喜得起來?越是天賦好的弟子,年幼時往往被師父摧殘得越狠,每招每式不敢差雷池半步,又如何逍遙得起來?偏偏這個林芷彤,練武從未受過苦。
林山石雖用心教她功夫,卻就這一個寶貝閨女,又何曾責罰過。
逍遙輕喜根本不用去練,那就是她的一部分。
即使她打錯拳法,亂創了個新招,又或者胡思亂想些拳理,也統統一笑而過了。
這無形中讓林芷彤沒有任何束縛與成見,幾乎能融入新的武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