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副”。
其間确有一些工作作風好,業務能力強的,政治素質高的人,吃了苦,出了力,為老百姓辦了事,最後問題纏身。
這麼一比較,古長書就覺得自己算是幸運的,他笑着對賀建軍說:“能這麼快調動我就不錯了,即使讓我當局長也有個過程。
所好的是,我在任副縣長期間,沒有做過一件對不起老百姓的事,沒有做過一件問心有愧的事。
心裡還是舒坦的。
”
賀建軍說:“不過也好,你先去熟悉一下情況再說。
市直單位畢竟不同于縣裡,工作面更大一些。
我相信你能繼續保持在大明縣的這種拚命精神,于公于私都有利的。
”
古長書說:“這一點你放心。
我永遠記得住,我是父親賣酒瓶子把我養活大的。
不說對得起黨、對得起社會這些大道理,最起碼我要對得起我父親啊。
”
這天晚上,古長書沒有按時回家,他一個人在自己的辦公室待了很久。
因為要調走了,他手頭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
而最棘手的事,就是他當常務副縣長以來,所收到的那些信封。
他看了一會兒書,等到辦公樓裡燈熄人靜的時候,他把它們統統從保險櫃取出來,一個一個地清點,他平時不用計算器的,現在要用計算器計算他的收成了。
累加起來還真吓了一跳,差不多接近六十萬了。
這麼貧困的山區縣,當一年常委就能收到六十萬,那麼兩年呢?三年呢?難怪一些部局長月工資隻有幾百元到上千元,動不動就能買幾十萬元的房子,有的還買了私人轎車。
要論工資收入,他們一輩子即使不吃不喝全部積攢下來,也不夠他們一次的投入。
羅慶在當常務副縣長時,就在市裡買了兩套商品房。
現在的周縣長最近還在市裡買了複式樓。
以前古長書不明白怎麼人家一當官手頭就大方了,現在是徹底明白了。
古長書需要錢,但并不需要那麼多錢。
他做了工作,有了貢獻,黨和政府給了他榮譽的。
他隻有一個很簡單的想法,該獎我的獎了,該給我的給了,職權與地位都有了。
大部分時間吃的是公家的,出門有車坐,進門有飯吃,在許多場合你都是高高在上的,黨和政府對你不薄啊,再說家裡也什麼都不缺呀,沒有理由從下邊幹部身上撈油水啊!看着那些錢,這似乎不是錢本身的問題,也不是一般的人情世故和禮尚往來,而是幹部風氣和政治風氣的問題。
他們送禮,無非是要讓你在關鍵時刻扶持他們一下,挪個好位子,或者由副職變成正職,由油水薄的單位換到油水足的單位。
如果收下這些錢,也許什麼事都不會出,可人家怎麼看你古長書?背後他們肯定會說,别看他平時道貌岸然的,他隻不過是象條狗一樣,扔下一個帶肉的骨頭,就馬上撲上來啃咬。
幾百元幾千元就能改變領導意志,然後就屁颠屁颠地搖着尾巴圍着别人的視線轉。
這樣的話,就活得沒有人格了。
而你在那些送禮人的眼中,一輩子都是低賤的,無恥的,擡不起頭的。
我古長書願意做這樣好哄的狗嗎?當然不願意。
在他看來,一個領導最可悲的隻有兩點:一是貪污受賄,那是人格的喪失;二是說話沒人聽,那是權威的喪失。
真正想在官場上混得人模人樣,在社會上能挺直腰杆子走路,那就隻有一條:清清白白地做人,踏踏實實地幹事。
即使在将來承受人生磨難或遇到政治坎坷的時候,也是無愧于人的。
4.他們自家的錢
古長書挖空心思琢磨了半天,最後還是決定要把這些錢全部退回去。
退這些錢比商品退貨還難,并不比拆除違章建築容易。
不能傷人家的面子,不能傷害人家的好意,也不能造成其他負面影響。
否則人家也要罵你不識好歹,不識擡舉。
他把這事看成臨走之前的重要任務之一。
可他不能悄悄地退掉,他得把事情做到明處,至少要有一個知情人。
第二天,古長書把賀建軍來到他辦公室,向他展示了那堆信封,說:“這裡面都是錢,我想請你過過目,然後物歸原主,給他們退回去。
”
面對那些青一色的牛皮紙信封,賀建軍很好奇,一個一個地看,看是哪些人送的,送了多少,然後一一登記下來。
收信封這類事情,幾乎每一個領導都會遇到,隻是處理的态度不同。
有人求之不得,有人半推半就,有人堅決拒絕,有人轉手交公。
賀建軍自己的辦法在會上講過,“我的态度是:對于那些平庸的人,凡是想買官的,一律不予提拔。
對于确有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