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本官給你做主
他們兩人都是從大明縣出來的,在那裡有過長時間的共事,也有不少熟人和朋友。
有不少人以認識或親近他們為榮了。
在他們剛剛上任的幾個月内,家裡每天都有客人,賀建軍的老婆趙琴,古長書的老婆左小莉,幾乎就成了家裡的接待員,左小莉就常常埋怨,家裡有保姆還不夠,還把我搭上去了,看來還得找個保姆才能應付得過來。
古長書看着左小莉愁眉苦臉的樣子,說:“我總不能因為客人太多就不當市長了吧。
”
左小莉說:“你當市長多神氣呀,可誰知道市長老婆的苦衷?來了客人,稍稍遲緩一點,就害怕接待不周,人家說我市長夫人怎麼怎麼。
可每天都這樣又疲于應付,真是受不了。
我現在聽到電話和門鈴一響心裡就發毛!”
古長書也沒辦法,安慰她說:“你要會想,假如哪天沒人登門了,可能我這個市長也就日暮途窮了。
”
趙琴調到市中學後,跟左小莉又成了同事。
兩人天天在一個學校教書,兩個男人都是在金安市頂天立地的人物,兩個女人之間的關系就加深了一步,更加團結友愛了。
兩個女人都是聰明人,她們都明白,她們隻有和平共處,才會既有利于别人也有利于自己。
再說,相同的職業和相同的生活背景,又決定了她們有許多共同話題。
所以兩人還是象最初在大明縣中學時那樣,形同姐妹。
所好的是,趙琴那裡稍好一些,賀建軍是書記,工作上的好多事情并不找到家裡來。
而左小莉家裡就不同了,政府事情雜,經常有各部門的領導在下班之後來找古長書,特别是一些突發事件,必需及時處理。
所以在接待方面,左小莉就要比趙琴勞累得多。
開頭幾天還體味了一下市長夫人的樂趣,以及那種微妙的優越感與自豪感,沒幾天就叫苦不疊了。
兩個女人有時在學校辦公室裡碰面就互倒苦水,但這話從不與外人說的,因為别人會以為她們作酸作醋,隻有她們自己清楚領導夫人不好當。
節假日的時候,兩家人也互相走走,在一起吃頓飯。
左小莉跟趙琴聊天時,說古長書幾乎從來不管孩子的學習,兒子的成績越來越差了。
趙琴說,他們男人都這樣,這要通過教育才行。
趙琴向外面客廳叫道:“書記,市長,你們給我進來!我有話給你們說。
”
正在客廳說事的賀建軍和古長書就進去了。
兩人站在門邊聽候發落。
賀建軍說:“趙琴同志,你有什麼指示?”
趙琴伸出一隻胖胖的手指頭,說:“你們給我聽着。
從現在起,你們要關心你們的孩子了。
對你們要求不高,每周抽出兩小時時間,陪陪孩子,問問孩子的學習情況。
假如你們的孩子将來考不上大學,成為社會上的不良少年,看你們的臉往哪兒放?”
古長書說:“沒問題。
歡迎你們指出我們的不足。
”
趙琴說:“還有。
在外面,你們管人家。
在家裡,我們管你們。
”
賀建軍說:“本來就是你們管我們呀。
”
四個人笑一陣,古長書和賀建軍又回到客廳談工作去了。
古長書作了市長,不僅是老婆忙了,父親也越來越成了忙人。
以前古長書在當常務副市長時,父親給别人幫過不少忙,外界傳出一些風聲,說這老頭神通廣大,去年古長書批評了父親之後,父親感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也不再給别人幫忙了。
可是,那些打麻将的老頭并不知道這些,他們有侄子侄女需要調動工作安排工作什麼的,在求人無門的情況下,就想到了古長書的父親,便在打麻将的當口提到這事,說你兒子都當市長了,在金安市,還有什麼辦不了的?不就是一句話嗎?父親說不行啊不行啊,我兒子說過的,讓我别介入這種事情,介入這種事就是害他呢。
可那些老頭也說,現在就是憑關系辦事,又不是讓你去殺人放火,為非作歹?誰害誰了?再說,我們是什麼關系啊,天天在一起打麻将,還不是為了陪你這個福老頭開心嗎?一個老頭開口,其他老頭都幫他說話,父親就為難了,覺得這事好象要得罪這些老朋友似的。
父親一急就流汗,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于是,父親就隻有躲避。
古長書的父親來了個勝利大逃亡。
他像避難一樣來到了兒子家裡,向古長書訴苦,他說他煩事纏身了,這使古長書真正感到了領導權力在家庭中的巨大慣性與幅射力。
古長書說:“爸,以後你就住在我家這裡!”
父親說:“兒子,我可不是來住的。
我有話對你說呀。
”
古長書擺開架勢,笑眯眯地對父親說:“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本官給你做主!”
7.你是市長
父親說,你是市長,就當是在對市長反映情況吧,我就說說找我幫忙的事吧。
父親說,“現在的幹部調動和工作安排這類事确實不合理。
比如一個研究生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