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風時寫道:“我們要實行彙報責任追究制。
要徹底改變長期以來形成的毛病,彙報成績時誇大其詞,說取得了如何了不起的經濟效益;要資金時就拼命叫窮,恨不得把自己說得揭不開鍋。
一級哄一級的現象十分突出。
有的地方能哄省長,哄省委書記,那麼市裡的就更敢哄了。
今後彙報成績,一律要進行檢查核實。
說謊話的,虛報的領導,一律從嚴查辦,直至開除黨籍。
”
古長書的語言象一把把刀子,充滿了昂揚的政治激情。
他在電腦上改來改去,直到他自己覺得可以了,才打出了一份清樣。
他把這份提綱送到汪書記手裡時,心裡确實有些誠惶誠恐,因為他拿不準汪書記的脾氣,也不知道他講話的風格。
好的話能夠通過,最壞的打算是被汪書記臭罵一通,然後責令他重新起草。
提綱交上去兩天都沒有回音,古長書又不敢問汪書記看了沒有。
這期間有點時間空檔,他抽空到工業局陳局長家裡去了一下,拎了一些禮品,陪他坐了一個小時。
陳局長在台上時,古長書從來沒給他送過什麼,退下來後給他送點禮物,也不會沾惹閑話。
人老了,退二線了,以前巴結他的人也忘記他了,但古長書沒有忘記他,抽空去看看,耽誤不了多少時間,卻能送去一份溫暖。
退下來的人最需要的就是關懷,他們沒有什麼别的要求。
古長書說,有空就過來陪陪你。
陳局長就很感激,不停地念叨說,“古長書情長啊。
”
那天古長書正在辦公室批閱文件,汪書記突然敲門進來,依然是闆着面孔說:“陪我出去一趟。
”
古長書來不及反應,連忙把文件收拾好,夾上随身攜帶的小包,就跟着汪書記出門去了。
他也沒問到什麼地方去,出去幹什麼,有哪些人,需要準備什麼,他不敢問。
走過去之後,汪書記的司機在過道上等候他們。
三人就下樓上車,車子一溜煙開到了市郊外面的山腳下停下來。
古長書很惶惑,問:“到這裡幹什麼?”汪書記沒回答,司機說:“汪書記叫你陪他爬山。
他想散散心了。
”
3.狐假虎威和故意彰顯
到了山腳下,司機在車裡看書,汪書記就和古長書順着小路往上走。
山大路小,比較荒涼,沒有樹木,隻有一些并不茂盛的雜草,一些怪石從雜草中露出臉來,特别顯眼。
汪書記說:“長書,你起草的報告提綱我看了,有銳氣。
你所分析的問題真有這麼嚴重嗎?”
古長書說:“在我看來就是這樣的。
為什麼現在許多人不願開會,不願聽領導講話?因為都是老調子,都是好聽的話,這些話遍布全國都适用。
要治理好一個地方,必須根據這個地方的特殊情況,紮實分析和解決實際問題,無論是講成績,講問題,都要把話說到位。
别說不痛不癢的話。
”
古長書發現自己話多了,不敢多說了,打住了。
本來,古長書以為汪書記是要重點跟他談報告提綱的,卻沒想到把話題扯遠了。
汪書記說:“你往下說,我在聽。
”
古長書說:“在我個人看來,我們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常常說的那兩個老問題:一是農民問題,要提高農民收入水平,盡快脫貧緻富。
二是市民問題,下崗的太多,再就業是關鍵。
先說第一個問題。
農民問題,十多年來,年年中央和地方都要投入大量的扶貧資金,我們一個市大約有三個多億,前些年抓項目,重點扶持。
可那麼多錢撒下去,許多資金都不見影子了。
有的農戶投入了幾千上萬元,現在照樣貧困。
你看看,那些山裡遠天遠地,離公路幾十裡的地方就隻有一兩家人戶,土地又薄,不出糧食。
他們信息特别閉塞,有的人就不知道現在總理是誰。
這些荒山野嶺,本來就不适宜人類居住和生存。
這種地方,繼續投錢下去,他們還雖繼續窮。
這樣的農戶不在少數。
怎麼辦?”
汪書記說:“你說。
”
古長書說:“這兩個問題一直困惑着各級地方政府,長期以來都沒有徹底解決好。
上面錢也給了,物也給了,政策也給了,可就是不管用。
核心問題在哪裡?就是我們的執政水平上出了問題。
在扶貧和就業上,我們沒有自己獨特的執政策略!”
這太尖銳了。
汪書記反問一句:“比如扶貧,你說怎麼辦?我要具體辦法。
”
古長書說:“搬遷。
用同樣的扶貧投入,把他們居住的地方搬遷到公路旁邊或附近鎮上,重新給他們劃分責任田。
他們腦子就會慢慢活絡了。
人搬遷了,也沒人在山上砍樹當柴燒了。
那些地方人迹罕至,就讓它退耕還林好了。
一舉兩得。
這樣的話,搬遷一戶是就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