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戴上手套,開起挂鎖。
一些記憶顯現在腦海裡:那個跟特警隊一起夜間涉險和蒙面突襲的時代。
他一點都不懷念那個時代。
相比而言,尼曼更喜歡登門入室,掌控夜晚的關鍵時刻,而且是像真正的入侵者一樣:
一個人,悄悄地、秘密地進行。
咔咔幾聲,門開了。
幾件工作服、幾塊點心、幾本老雜志,還有燈和面罩。
尼曼拍拍隔闆,觀察着櫃子的角落。
他小心翼翼,怕弄出響聲。
什麼也沒有。
他确認了下,櫃子沒有假頂闆,沒有暗格。
尼曼跪下來,小聲咒罵着。
顯然,他走錯路了。
這個小夥子的生活沒什麼可挖掘的。
另外,他甚至不能确定,高山上那具冰凍的屍體就是這個單身漢。
菲利普·賽迪可能會在幾天後重新出現,懷裡還摟着美麗的女護士。
面對自己的固執,警長禁不住露出了微笑。
他決定在有人當場捉住他之前溜走。
就在站起來那刻,他看見衣櫃下面,有一塊微微翹起的地漆布。
他伸過手,拍了拍那塊合成漆布,用兩個手指擡起。
他觸碰到一塊水泥闆和一個東西,聽見清脆的撞擊聲。
他用手指摸索着,然後抓起來。
當他攤開手時,手上抓着把帶鑰匙扣的鑰匙。
它被小心翼翼地藏在衣櫃下。
沿着鎖柄,尼曼認出這種特有的鋸齒缺口是用來開裝甲鎖的。
如果賽迪有什麼秘密的話,就一定藏在用這把鑰匙能打開的門後面。
在市政大廳,他在最後時刻逮住了正要離開的房産管理處職員。
聽到“賽迪”的名字,那個男人面不改色。
這意味着,還沒有人知道這件事,也不知道新受害者可能的身份。
那位公務員已經套上了大衣,應警長的要求,很不情願地查詢着。
等待的間隙尼曼重複思考着,他來這裡似乎是為了增加成功的機會。
菲利普·賽迪在更衣室的衣櫃下藏了把防盜門鑰匙。
然而,他家裡的門并沒有任何防盜措施。
這把鑰匙可能打開無數的門、壁櫥和儲藏室,尤其是在醫院。
可為什麼要把它藏起來掩人耳目呢?直覺促使尼曼來到這裡,确認菲利普·賽迪是否有另外一個住所,一個小棚屋或一間谷倉之類随便什麼的地方,防盜結構是與已知住所完全不同的。
職員發着牢騷。
他從櫃台屏風下推出一個硬紙盒。
在它正面,一個小銅鑲邊圍着用墨水标記的标簽:“賽迪”。
尼曼抑制住激動的心情,打開盒子,翻閱官方文件、公證契約和地皮平面圖。
他核對文件,觀察土地編号,在資料附件的地區平面圖上定位。
他将賽迪的房産地址讀了又讀。
這樣,就再簡單不過了。
菲利普·賽迪和他母親租了一間閣樓。
但是,這小夥子名下還擁有另外一處房産,是從他父親熱内·賽迪那裡繼承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