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
襲擊者擡起屍體,将它從欄杆上抛了過去。
“不!”警長大聲叫道,刹那間拔出手槍。
他借助汽車作掩護,左手握住右拳,穩住顫抖的手,屏住呼吸瞄準着。
第一槍。
打偏了。
拿砍刀的兇手轉過身來,被吓住了。
第二槍。
又打偏了。
尼曼繼續追,手裡握着武器,緊貼大腿,擺出格鬥姿勢。
他滿腔怒火,因為沒戴眼鏡,已經兩次射偏了。
他也跑上了橋。
拿砍刀的男人已經逃到高速路邊的矮樹林裡了。
他的同夥吓呆了,站着一動不動。
警長拿槍托砸在他喉嚨上,揪住他的頭發,把他拖到一個交通信号牌邊,給他上了手铐,然後才去管制交通。
馬路上,在連續追尾造成交通堵塞前,幾輛車已經從受害者身上軋了過去。
軋過去的車上沾着零亂的頭發、碾爛的皮肉……交通堵塞嚴重,車輛不停地鳴着喇叭。
借着車燈,尼曼看到一位司機在他的車旁踱着,面色凝重。
警長将目光投向繞城高速,看到戴着彩色臂章的兇手正穿過樹叢。
他插回手槍,立刻開始追捕。
透過矮樹林,兇手匆匆看了他幾眼,突然,跨過一個路堤消失了。
循着他踏在斜堤上的腳步聲,尼曼跟了過去,發現他朝奧德伊花園方向跑去。
夜色映照在花園的灰色碎石路上,警長緊跟着他。
沿着溫室花房,他看到一個黑影正在翻牆。
他向前沖去,羅蘭—加洛斯網球場出現在眼前。
鐵欄門沒有鎖,兇手毫不費力地跑過一個個球場。
尼曼緊抓住一扇門,潛入紅土場地,越過第一個球網。
五十多米遠處,兇手已經慢了下來,似乎跑累了,他又越過一個球網,爬上了看台之間的樓梯。
在他後面,尼曼也爬上台階,筋疲力盡,氣喘籲籲。
離兇手隻有幾米遠了。
可在看台的最高處,黑影又跳進一片空地。
兇手爬上一棟特别住宅的屋頂,一下消失在另一端。
警長後退幾步,也向前沖去。
他落到石頭平台上。
下面有草,有樹,再有的就是一片安靜。
再也沒有兇手的蹤影。
警長放棄了,在潮濕的草坪上晃悠着。
隻有兩種可能:兇手跳下屋頂後跑向了主建築,要麼就是跑去花園深處的寬敞木式建築了。
他拔出MR73手槍,背輕靠在身後的門上,門幾乎沒有給他提供任何支撐力。
警長移動了幾步,然後停下,愣住了。
他來到了一個花崗岩大廳:一塊圓形石闆懸垂着,上面刻着不認識的文字;金黃色的扶梯上升到上面黑暗的樓層裡;帝國紅色的天鵝絨挂毯延伸至陰影裡;還有一些閃耀的宗教式花瓶……尼曼意識到自己潛入了一個亞洲使館。
突然,外面有聲響,兇手還在另一棟大樓裡。
警長壓低身子,貼着草坪穿過公園,來到木式建築前。
大門還在轉動。
他走了進去,藏身到暗處。
一個凹槽出現在眼前:這是一個馬房,分成了各個小間,幾匹小馬待在裡面,馬鬃像刷子一樣。
馬屁股抖動着,草飼料飄舞着。
皮埃爾·尼曼握着武器往前走。
他走過一個、兩個、三個馬間……這時,右邊突然發出巨響,警長立刻轉過身,沒有人,隻是馬蹄聲。
左邊發出一聲低吼,警長又轉過身,太遲了,砍刀落了下來。
說時遲那時快,在最後一刻,警長閃開了。
砍刀掠過他的肩膀,砍在了馬屁股上。
馬受到驚吓,飛快地撂起蹶子,鐵蹄踏到了兇手臉上。
警長見勢撲向他,翻轉手槍,當錘子用。
警長砸呀砸呀,突然停下來,死盯着血迹斑斑的歹徒:在撕爛的皮肉下,幾塊骨頭凸了出來,一顆眼球挂在扯爛的衣服纖維上。
歹徒一動不動,還戴着代表阿森納球迷顔色的遮陽帽。
警長抓起手槍,兩隻手緊緊握住沾滿血迹的槍柄,将槍口塞入歹徒張開的嘴中,給槍上了膛,然後閉上眼睛。
他要開槍了……突然,一陣刺耳的聲音響起。
他口袋裡的手機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