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晶狀體發出玫瑰色、藍色、綠色和黃色的光芒。
這些斑駁的棱鏡在透明的蓋玻片下,像萬花筒裡一樣射出碎裂的光線。
尼曼從顯微鏡處擡起頭,問科斯特:“這是什麼?”
醫生用懷疑的口吻回答說:“是玻璃,警長。
兇手這次放了些玻璃顆粒。
”
“放在屍體的什麼部位?”
“還是眼眶底部,眼皮裡面。
好像些凝固的淚珠,黏在眼部組織上。
”
兩個男人站在醫院的停屍房。
年輕的醫生穿了件血迹斑斑的工作服,這是尼曼第一次看見他這樣穿這白色瓷磚似的大褂。
在這種地方,這樣的穿着賦予他一種冰冷的權威。
法醫在他眼鏡片後笑着。
“水、冰、玻璃,這些材料的相似性顯而易見。
”
“這些我還看得出來。
”尼曼咕哝着,一邊走近擺在房間中央被白布覆蓋的屍體。
“這說明什麼?我是想說,這把我們指向什麼地方呢?這些玻璃碎片有什麼特别之處嗎?”
“我在等阿斯提耶的結果。
他去實驗室做深入分析了,以确定這些玻璃的确切來源。
他回來的時候,應該還會帶來您在倉庫裡找到的粉末和石灰塊的分析結果。
本子上的墨水,就是一般的墨水,别無其他。
至于紙頁上的數字,我們核對了字迹,确實是賽迪寫的。
”
尼曼撓了撓頭,他差點忘了倉庫裡的證據了。
沉默蔓延開來。
尼曼擡起眼睛,看到科斯特臉上閃着智慧的光芒,好像瞳孔裡閃爍着解開的數學公式。
警長惱怒地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事,隻是……水、冰、玻璃,每次都涉及到晶體。
”
“跟你說了這些我注意到了……”
“……可它們都與不同的溫度有關。
”
“我不懂。
”
科斯特緊握雙手。
“警長,這些材料的結構在不同溫度下形成。
冰要絕對零度,水溫受環境影響,而極度灼熱的沙土才會變成玻璃。
”
尼曼不以為然。
“那又怎樣?這給我帶來什麼關于謀殺案的線索?”
科斯特縮起肩膀,好像又退回到他羞怯的殼中。
“沒什麼,隻是一個發現……”
“還是跟我說說屍體上的傷痕吧。
”
“除了截除雙手之外,屍體确定就是高約瓦。
沒有受折磨的痕迹。
”
“賽迪沒有受折磨嗎?”
“沒有。
顯然,兇手已經知道他想知道的了,就直奔主題,挖了眼睛,砍了雙手,然後勒死了他。
不過,痛苦依然是難以承受的。
”
“絞勒的手法呢?”
“一樣,警長。
他先用一根金屬繩綁住受害者,跟第一次一樣,肢體上的割傷是一樣的。
”
“那手呢?他怎麼切斷手腕的?”
“很難說。
我覺得他好像再一次用了細繩,就像切割黃油的金屬絲繩。
他用絲繩繞着手腕,然後用驚人的力量拉緊。
我們要找的是個巨人,警長,他擁有天生神力。
”
尼曼思索着。
雖然這些信息提供了些詳情,但他還是無法知道兇手是誰,連個大概輪廓都沒有。
“作案時間呢?”他繼續說。
“别提了。
由于冰川的寒冷,沒有辦法得出這方面的判斷。
”
停屍房的門一下子開了。
一個臉色蒼白、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