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個小組,仔細地複原着雷米·高約瓦最後一次遠足的可能路線。
而其他人已經開始描繪第二位受害者爬上冰川頂的路線,包括兇手的。
繪出的軌迹已經被數字化,錄入存儲器進行信息技術比對。
面對辦案的熱火朝天和戰争似的喧嚷聲,尼曼堅持着内心分析的模式。
他從未如此堅信,他會通過找出作案動機,從而揪出兇手。
而他的作案動機,也許就是複仇。
但是,他必須要根據這個假設,做些特别的預防措施。
不管是當局還是公衆,他們都不喜歡犯罪層面的出奇言論。
在官方看來,隻不過是一位兇手殺死了無辜者。
然而,尼曼現在正試圖揭露受害者的真相,他們也不是清白無辜的。
要怎麼做呢?高約瓦和賽迪已經把他們的秘密帶進了墳墓。
蘇菲·高約瓦什麼也不肯說,對她的監視目前也沒什麼結果。
至于賽迪的母親和助理護士的同事那邊也已經問過了,他們對菲利普·賽迪隻有表面印象。
他母親甚至不知道倉庫的存在。
然後呢?
此刻,尼曼隻想着另一個謎,另一個開始取代意識裡其他一切事物的謎。
他撥通巴納的電話:“于斯諾那邊有消息嗎?”
這位年輕的中尉,這位渴望成長為辦案能手的無可挑剔的警察,一直都沒再出現過。
“有,”巴納發出渾濁的聲音,“我派手下的一個人去了盲人研究所,去了解了下他後來會去哪兒。
”
“結果呢?”
隊長的聲音聽着有些疲倦沙啞:“于斯諾大概下午五點的時候離開了研究所。
他好像去了阿讷西,拜訪一位眼科醫生,是蓋侬大學的一位教授,負責照顧研究所的病人。
”
“你給他打電話了嗎?”
“當然打了。
我們嘗試打他的辦公室和私人電話,都沒人接。
”
“你知道眼科醫生的地址嗎?”
巴納告訴尼曼街道名字,那位醫生就住在診所裡。
“我去跑一趟。
”尼曼總結說。
“可……為什麼?于斯諾會處理好的……”
“我感覺有責任。
”
“責任?”
“如果那孩子做什麼蠢事,冒什麼沒用的險,我肯定他是為了證明自己,讓我對他刮目相看,懂嗎?”
巴納用平靜的語調反駁道:“于斯諾會出現的。
他是年輕人,肯定因為跑錯線索幹着急,沒臉見人了……”
“這我同意。
可他現在可能有危險,他卻不知道。
”
“有……危險?”
尼曼沒有回答,沉默了幾秒鐘。
巴納好像沒有明白警長這番話的意思。
他突然補充說:“啊,我差點忘了,于斯諾還打電話去醫院了,他想要查看檔案。
”
“檔案?”
“大學醫院地下有龐大的檔案儲藏室,檔案記錄了這個地區的所有關于出生、生病以及死亡的事件。
”
警長感到不安讓他縮緊了身體:那麼,年輕的金發警察正在單獨跟進一條路線。
這條路線從研究所開始,将他引向眼科醫生,然後就是醫院的檔案室。
他最後問道:“醫院那邊有人看見他嗎?”
巴納說沒人看見。
尼曼剛挂斷,電話又響了起來。
現在已經顧不上尋呼、代号和保密措施的問題了,所有調查人員都在全速工作。
科斯特顫抖的聲音傳來,“我剛接收了屍體。
”
“是賽迪嗎?”
“是他,毫無疑問。
”
警長舒了口氣。
三小時前搜集的所有關于菲利普·賽迪的線索可以結合起來調查了。
那麼他就能派一個警員小組,去倉庫做更細緻的搜索。
科斯特接着說:“與第一具屍體的殘缺有個不同之處。
”
“什麼不同?”
“兇手挖走了眼睛,但是,還砍掉了雙手,切斷了兩隻手腕。
因為屍體胚胎狀的姿勢,殘肢卡在膝蓋之間,所以當時您沒看到。
”
眼睛。
手。
尼曼知道這些解剖學因素之間似乎有種内在的聯系,但他也不知道這兩種不同的殘缺是按怎樣的可怕邏輯結合的。
“還有嗎?”他又問。
“目前沒了。
我正要開始解剖。
”
“要多久?”
“兩小時,至少。
”
“從眼眶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