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什麼。
馬格裡布人俯下身說:“你說什麼?”
那光頭俯卧着,用手肘撐起身體說:“墓園……不是我們幹的。
”
“你怎麼知道?”
“我們……我們從那邊經過……”
卡裡姆突然意識到,克羅齊耶已經有目擊者了。
有人今天早上通知他了,光頭黨在墓園附近遊蕩,被人看見了。
所以警長才派他來當靶子,可卻什麼都沒跟他說。
卡裡姆決定待會兒再跟他算這筆帳。
“說給我聽聽。
”
“我們在那一帶晃蕩……”
“什麼時候?”
“我不知道……兩點,也許吧……”
“為什麼?”
“我不知道……我們隻是想開個玩笑……找找麻煩……我們在找工地的木闆房,想教訓幾個黑鬼……”
卡裡姆打了個寒戰,接着問道:“然後呢?”
“我們從墓園附近經過……該死的……門是開着的……我們看見幾個黑影……幾個家夥正從墓室裡出來……”
“他們幾個人?”
“兩……兩個,我想……”
“你能描述一下他們的樣子嗎?”
受傷的光頭冷笑道:“兄弟,我們當時都很迷糊……”
卡裡姆在他的耳朵上打了一巴掌。
光頭慘叫一聲,然後發出像蛇一樣的痛苦的嘶嘶聲。
“你能說出他們的體貌特征嗎?”
“不!當時很黑……”
卡裡姆思考着。
他現在确定一件事,那些盜墓者:都是老手。
“然後呢?”
“該死的……這讓我們很害怕……我們就溜了……自……自從卡龐特拉事件後,我們不想再惹禍上身……”
“沒了嗎?你們沒有注意到其他什麼嗎?小細節之類的?”
“是的……沒有了……淩晨兩點鐘,荒郊野外的……被發現就死定了……”
卡裡姆想象着那條孤獨的小路,隻有路燈照着,夜空上方一隻白色的魔爪壓向夜間的飛蛾。
一堆光頭黨混亂地推推搡搡,眼神恍惚迷離,吼唱着納粹頌歌。
他重複道:“再想一想。
”
“就……就是後來晚些時候……我們看見一輛來自東部的舊汽車,一輛拉達或類似的車,朝另一個方向沖去……它是從墓園出來的……在143省道上……”
“什麼顔色?”
“白……白色……”
“沒有什麼特别的地方嗎?”
“車……車身上都是泥……”
“你記下車牌了嗎?”
“該死的……我們不是警察,蠢貨!我……”
卡裡姆對他的脾髒就是一腳。
那人痛得彎下腰,發出痛苦的抽氣聲。
卡裡姆站起來,拍了拍牛仔褲上的灰。
這裡沒有什麼線索可搜集的了。
他聽到身後其他人的呻吟聲。
他們的手可能已經三度或四度燒傷了。
卡裡姆總結道:“今天,你乖乖地去一趟薩紮克警局,做下筆錄。
說是我叫你去的,你就會受到優待的。
”
那光頭的腦袋抽動着點了點,然後擡起眼睛看着他,像一頭被打得落花流水的野獸。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做,兄弟?”
“為了讓你記住,”卡裡姆低聲說,“一個警察,你惹不起。
阿拉伯警察,你就更惹不起。
再試試去欺負馬格裡布人,你就會知道問題到底有多嚴重了。
”卡裡姆踢了他最後一腳,重重的一腳。
馬格裡布人撿起過道裡的格洛克21,後退着離開。
伴随一聲巨響,卡裡姆發動了車。
後來,他停在幾公裡遠外的林下灌木叢裡,讓自己稍稍平靜下來,思考着案件。
所以,渎神事件是發生在淩晨兩點鐘以前。
盜墓者有兩個,還可能開着一輛東部地區的舊汽車。
他看了看表,還有時間記錄下這些線索。
調查要真正地開始了。
他要發出搜查通知,緻電汽車牌照登記處,調查一下住在143省道旁邊的居民……但是,他的思緒已經飛到别處去了。
他已經執行了任務,現在,克羅齊耶可以讓他自由行動了。
他能按照自己的方式來做調查:比如,從1982年失蹤的小男孩那邊開始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