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窩,然後……”
卡裡姆哈哈大笑起來,說道:“歹徒可不會到處亂跑,尤其不會跑到這裡來。
”
校長并沒理會他說的話,用專家的口吻,繼續說:“我知道是怎麼回事,我看過這方面的資料。
像您一樣的家夥會穿正反兩面穿的夾克,上面印着國家警察的标志,還有……”
“女士……”卡裡姆打斷道,“真的,您高估您的小城了。
”
他轉過身,走向門口。
女校長追上他:“您不記下線索嗎?像指紋什麼的?”
卡裡姆回答道:“我認為,考慮到這次案件的嚴重性,我們隻要取下您的證詞,再到周圍去轉一圈就可以了。
”
那女人看上去很失望,又認真地看着卡裡姆說:“您不是這個地區的,是嗎?”
“對。
”
“您為什麼被派到這裡來?”
“說來話長。
将來有機會我再告訴你。
”
外面,身着制服的警察們緊握拳頭,一副生氣的樣子,眼光跟随着走過的小學生。
卡裡姆和他們會和了。
塞利耶從車裡跳出來說:“中尉,該死的,又發生新案子了。
”
“什麼?”
“另外一起盜竊事件。
從我在這兒起,還從來沒……”
“哪裡?”
塞利耶猶豫着,看看他的同事。
他呼出的氣息從胡子下擦過。
“我……在墓園,有人進到墓室裡去了。
”
墓碑和十字架散落在斜坡上,灰色和綠色交替變換,好像陽光下閃耀的地衣雕刻品。
護欄後面,年輕的馬格裡布人呼吸着露水和凋落花朵的馨香。
“在這裡等我一下。
”他對身邊的警察說。
卡裡姆戴上橡膠手套,自言自語地說,薩紮克會在很長一段時間都記得這個星期一。
這次,他返回工作室,去拿了他的“科技”裝備:一些鋁粉和花崗岩粉,一些用來顯示隐藏指紋的粘合劑和茚三酮,還有一些彈膠物來注塑可能留下的腳印模型……他決定要謹慎地記下最微小的線索。
他順着通向被盜墓室的石子路走去,有人已經給他指了路。
有那麼一刻,他擔心這是一個真正的渎神案件。
這些年來,法國出現了一批有獨特嗜好的人,他們用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方式進行亵渎,如砍去死者頭顱和四肢。
但這個案子不可能,這裡的一切都井然有序。
乍一看去,渎神者什麼也沒碰,除了墓穴。
卡裡姆來到花崗岩石塊邊,看到一個小教堂形狀的墓碑。
墓門半開半掩着。
他跪下來,觀察門鎖。
就像小學的案子一樣,撬竊者特别小心地打開了墓室。
他撫摸着墓室隔闆的棱邊,判定這又是老手作案。
同一夥人做的嗎?
他把門又開大些,試着想象案發情形。
為什麼盜賊這麼小心翼翼地打開墓室,離開的時候卻沒有關上隔門呢?中尉動了動石牆,明白了:一些碎石滑到石牆棱下,讓門框走形,就沒辦法關上墓室了。
就是這些小小的石頭碎片暴露了渎神者的行蹤。
警察接着觀察石頭門鎖系統。
這是一個特别的結構,可能是這種建築通用的,但是隻有專家才能了解。
警察抑制住顫抖:專家?又一次,卡裡姆暗暗問自己,是否真的是同一團夥撬竊了小學和墓室。
這兩起入室盜竊事件之間有什麼聯系呢?
石碑給了他最初的提示。
碑文上寫着:“茱德·伊特埃洛。
1972年5月23日—1982年8月14日”。
卡裡姆思索着。
也許這個小男孩曾在讓·饒勒斯小學就讀過。
他又看看墓碑:沒有墓志銘,沒有祈禱文,隻有一個小小的橢圓形鏡框,顯出陳舊的銀色,釘在大理石碑上。
但是,裡面連一張照片也沒有。
“這是女孩的名字,不是嗎?”
卡裡姆轉過身。
塞利耶站在那裡,蹬着大靴子,露出驚愕的表情。
中尉嘴唇微微動着:“不,是男名。
”
“難道是英國人嗎?”
“不,是猶太名。
”
塞利耶擦了擦額頭說:“該死的,這難道跟卡龐特拉那起渎神事件相似?是極右分子搞的鬼?”
卡裡姆站起身來,戴着手套的兩隻手相互拍了拍說:“不,我不這麼認為。
拜托你,和其他人去正門口等我。
”
塞利耶重新戴上頭盔,低聲抱怨着離開了。
卡裡姆看着他們走遠,然後又仔細觀察着虛掩的墓門。
他決定到底下去看看。
他弓着背,打開電筒,在墓穴裡前進着。
他沿着台階下去,腳踩在塵土上嘎吱作響。
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