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生動,那就是王思和肖甯。
肖甯比王思大,也比白忠誠大,但卻不是很大。
王思對白忠誠有好感,肖甯對白忠誠也有好印象。
肖甯對白忠誠有好印象,除了王思所認為的那些因素以外,肖甯對白忠誠的好感,還有一個特殊的因素,那就是她曾經得到過白忠誠對她的無私的幫助。
也許那種幫助對于白忠誠來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甚至已經早已忘得無影無蹤了,但是在肖甯心中卻依然很重,也永遠不會忘卻。
女人跟男人不同,男人容易忘情,女人容易懷情。
肖甯比白忠誠早進機關兩年,原來她是在機關黨委負責文字工作。
肖甯的文字功底當然不能跟作家白忠誠相比了,但是肖甯的眼光很高,她的目标就看中了白忠誠,因為她十分喜歡讀白忠誠發表的論文,出版的書籍。
由于這樣,她就經常有意無意地找白忠誠幫忙,向白忠誠請教,希望白忠誠教教她、帶帶她、幫幫她。
白忠誠坐在肖甯的對面,也就是說老師坐在學生的對面。
這時,肖甯突然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不公平的感覺。
這種感覺其實也不是今天才有,現在才有,而是自從她被提拔以後就有。
如今,她都由副處長提到正處長了,而她的進步階梯、啟蒙老師,還是一個科長。
于是,這種不舒服不公平的感覺就更強烈了,就更難以抑制了。
出現這種感覺,肖甯認為是自然的,也很明白自己還是有良知的,因為無論從人品還是文品,白忠誠都不在她之下。
如果她是處長,白忠誠就應該是廳長;如果她是廳長,白忠誠就應該是省長!
本來去年,也就是羅廳長調來之前那一次幹部大調整時,肖甯就力薦白忠誠,争取乘宣教處兩個處長退休之際解決他的職務問題,可是令她防不勝防的是,就在這個節骨眼上,他的那篇《用創新思維研究江北經濟創新》的論文,他的那部新作長篇小說《機關》同時出籠了,面市了。
《機關》很快就傳到了機關,一些品行不端、道德低下、思想庸俗、靈魂肮髒的人,他們很快就在《機關》裡進行對号入座,尤其是第一把手和幾個處長,他們看了《機關》以後,心裡非常痛苦,非常難受,卻又不能發作,不敢宣洩。
凡是不能發作、不敢宣洩的痛苦和難受,都是痛苦中最大的痛苦,難受中最大的難受。
其實,他們根本也沒有必要這樣對一個純潔善良、孤立無援的白忠誠興師動衆,隻要第一把手反對,那白忠誠還能有出頭之日嗎?哪一個單位,哪一個部門,你聽說第一把手反對的人有好日子過的,有好果子吃的?
肖甯為白忠誠力薦提職的努力遭遇了強有力的抵制和扼制,最後徹底宣告失敗!
但是,肖甯并沒有灰心,更沒有死心。
原來的廳長終于調走了,原來的處長也終于退休了,《機關》的風波也漸平息,新來的廳長走馬上任了,肖甯從這位清正廉明、是非分明、正大光明的羅廳長身上又看到了希望!
“肖處長,你找我有事嗎?”白忠誠打斷肖甯的遐想。
肖甯說:“白老師,也沒有什麼大事,隻是想找你談談,有些問題想聽聽你的意見!”
白忠誠說:“你有什麼事直管問吧,我有什麼對你說什麼!”
肖甯說:“組織上準備考慮你們處的領導人配備問題,不知你有什麼想法?”
白忠誠不假思索地說:“我看泉水比較合适,我們兩人雖然年齡一樣大,學曆一樣高,進機關一樣長,但是他的人緣關系比我好,腦子也比我精,文字水平也比我高,我看他當宣教處的領導比較合适!”
肖甯問:“你自己怎麼樣?”
“我?”白忠誠苦笑了一下說:“肖處長,你的心意我明白,說起來我對你很慚愧,辜負了你對我的一片期望。
去年,《機關》把我搞得傷痕累累,論文把我搞得狼狽不堪,今年,離婚又把我磨得精疲力竭。
肖處長,我真的很累,我不想再卷進那種明争暗鬥、爾虞我詐、殺人不用刀子的官場中去。
我想讓自己靜下心來,能思考一些問題,多寫幾篇論文多寫幾部書出來!”白忠誠說着垂下頭來。
肖甯說:“白老師,你是不是太悲觀了?”
白忠誠擡起頭說:“肖處長,我對你說的是心裡話,我對生活從來沒有悲觀過,對前途也從來沒有失望過,對追求也從來沒有停止過。
我隻是有一點想不通,明明《機關》是一部文學作品,有人為什麼要對号入座,而且無故傷人?難道是我錯了嗎?我堅信我自己沒有錯!可是現實又是怎麼樣呢?結果是邪惡戰勝了正義,黑暗代替了光明。
真是‘但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呀!”
肖甯無語。
白忠誠說:“難怪王思這樣說我!”
肖甯說:“王思說什麼?”
白忠誠說:“她說,你不寫書是等死,你寫書是找死!”
肖甯無奈地笑笑說:“這王思也真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