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人呢。
”
“噢?”萬書記眯住眼瞧着郭明瑞,“人家說你郭明瑞是個好書記,原來連臣民的電話也不接呀?”
郭明瑞說:“要說也怨你萬書記,你把我們的外貿局長調走,害得好多人像瘋了一樣跑,令人頭疼的是這些人行動鬼鬼祟祟,說話吞吞吐吐,一泡就是一二個小時,最後還說不定撂下一沓子錢或是什麼東西,你還得來個事後處理。
你看多麻煩?後來我就采取不接觸政策了。
”
“噢!”萬書記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郭明瑞說:“你看老站着說話,萬書記快坐吧。
你不是到哪個煤礦去了,啥時間回來的?”
萬書記坐下去,神情不無疲憊他說:“昨天褚省長來時我趕回來。
剛才褚省長一走,就給你打電話,打不通隻好跑來了。
”
郭明瑞很感抱歉,忙說:“省長一來你夠忙乎的,你該休息休息才是。
”
萬書記擺擺手:“不敢不敢。
我作為市委書記,下面的一位縣委書記連找三次,我回來了也不去問問什麼事,而是休息去了,萬一有緊事,那不就讀職了?”
郭明瑞書記說:“沒有沒有,哪有什麼要緊事。
”
萬書記搖搖頭:“不對不對,你從未到家找過我,這回去了,而且連找三次,能沒有要緊事?”
郭明瑞說:“前兩天,關于工作問題有過一點想法,想找你談談,你不在,又找革市長,革市長也不在,結果讓老範給上了一課……算了算了,這個想法已經沒有了,不說了。
我還後悔當初真不該有這想法。
”
“我清楚了。
”萬書記點點頭,不無内疚他說,“對于你的王作問題,一見你我就有種負債感。
該怎麼說呢?按道理講,作為你的上級,主要領導,你的工作問題我是有責任的。
可又有個權限問題,提拔任用一個市級領導,市委隻有建議推薦權,有時連這也沒有,省委在全省範圍内調整任用幹部,人選已經定了,省委組織部給你先打招呼,後下文件,我們實際能夠作的就是開一次座談會,歡迎這位新來的領導同志。
不是說理解萬歲嗎,那你就首先理解市委理解我吧。
上面呢,上面也有上面的難處,比如在市的範圍内,你是最當緊考慮的對象,可放在全省範圍内,比你當緊的還大人有在,這一點你也得體諒也得理解。
不是說顧全大局嗎?那我們就多想想大局吧。
至于上級部門有沒有寫條子、打電話、感情用事、用人惟親以及行賄送禮等腐敗因素,占多大比例,這個我們說不清。
這不,應該理解的,說不清的,所有因素加到一塊,就造成了你這種局面。
其實也包括我!”
“你?”郭明瑞瞧着萬書記,有點奇怪。
“是啊!”萬書記點點頭,“你可能不清楚,我是一九八五年搞行署專員的,三年後搞地委書記。
再往後,不是地委書記就是市委書記,轉過來倒過去,你算算這書記搞了多少年了?和我同時當專員、書記的人,有當副省長、省委副書記的,有進省人大、省政協當副職的,還有是調省裡的一些重要廳局搞廳局長,家安到省城,子女的工作和退休後的歸宿都安排好了。
可我,還在地市一級轉遊——也轉遊不成了,明年大概就該退二線。
我從來沒跑過,也很少對人講。
今天是因為咱倆有個共同點,說出來好互相勉勵吧。
”
郭明瑞聽得很是感慨,歎息道:“你都這樣,我還有啥可說的。
”
萬書記說:“我對這個問題看得比較淡。
我倒是想,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們憑借手中的權,為老百姓幹點好事,将來我們退休了,或是離開這個世界了,人們還會說,共産黨的哪一任市委或縣委書記某某某,不貪不贓,給老百姓幹過一些什麼好事,這才是我們應該看重的和追求的。
”
郭明瑞聽得頻頻點頭。
萬書記說:“郭明瑞你不是看書多嗎?你找上兩句話,我想找個書法家寫出來,再裝裱一下挂到牆上。
”
郭明瑞說:“這好辦,你定一下要什麼内容。
”
萬書記說:“就是上面我們說的那些意思,體現兩袖清風、為官清廉因而也清貧的思想和境界。
字不要多了。
多了人家念半天還不知說的啥,一兩句就行了。
”
“你這一說,我想起元代陳基的兩句詩來:‘兩袖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