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死守貞操。
我說的是不亂來,可不是絕對不來。
隻要我認為值得投入而感情也樂于接受,我也決不在乎什麼貞操不貞操的。
比如——郭書記你可得有點準備,我要說一句也許你害怕的話——在人生道路上對我起了關鍵作用的恩人,如果感情也樂于接受的話,我願意用全部感情和身心報答,近從眼下起,遠至他退休下台以後,直到他老得沒有那個興趣為止。
我就是這樣一個人,你信不信?”
郭明瑞聽得有些瞠目結舌。
沒想到她要說的竟是這麼一番驚心動魄的話!他不知如何對答,隻有一種讓她快點走或是自己趕快逃離的念頭在腦子裡閃爍。
侯月萍猶如扔出一顆炸彈,正在觀察轟炸效果。
也不知是看見郭明瑞張惶失措覺得可笑還是别的什麼,她笑了笑,看看表說:“我說了隻談十分鐘,到啦,我不能違約失言。
如果想改變,那是你的權利。
怎麼樣,我走吧?”
郭明瑞此刻正想萬一這個女人朝床上一躺,說不走啦,他該怎麼辦。
慶幸的是她沒有那樣做,還提出要走,對他來說不啻是福音,趕忙順水推舟,邊站邊說:“好的好的,該回去休息了。
工作問題,以後還可以抽時間談的,好不好?”
侯月萍也站起來:“那再見吧?”也是征詢的口氣征詢的目光,并伸出手來。
郭明瑞說了聲“再見”,忙伸出手握了一下,侯月萍轉身出門,頭都沒回。
郭明瑞随手關門,脊背朝門闆上一靠,閉了眼靜靜聽着侯月萍嘎噔嘎噔富于節奏感的皮鞋聲由近及遠以至完全消失。
好一會兒工夫,他的頭腦才恢複思考,一個新的發現(在他來說絕對是新發現)首先從紛亂中跳了出來:原來一個有權的男人搞這事太容易了,即使是最年輕漂亮的女人,他隻要不拒絕就行……這樣想着,猛醒到不敢再耽擱,趕快鎖門睡覺。
萬一再來人,恐怕不會像侯月萍那樣幹脆,少說也得泡一兩個鐘頭,他實在有點受不了啦。
睡下了,卻睡不着。
今天的事對他刺激太大,可以說金錢美女一起都來了。
他感到自己面前有一條可怕的界線,稍一擡腳就會跨過去。
他慶幸自己沒有跨越,同時也想象假如跨越之後的情景:他得千方百計将吳志高提上來,這樣上下嘩然,罵聲載道,自己在群衆心目中從此變成另外一種形象。
侯月萍你更得拼命使勁。
為一個有争議的漂亮女人拼命使勁,甚至強行拍闆,本身就是暧昧關系的明證。
于是桃色新聞爆出,街談巷議,沸沸揚揚,甚至辦公樓外會出現黑帖子,賈敏也會收到匿名信,從此,幹群中威信掃地,家庭裡烽煙四起……
這時門外有說話聲和鑰匙開門聲。
有人進來了,咔嚓咔嚓,諸燈俱亮。
郭明瑞霍地坐起,一看是吳志高,很有點不悅他說:“小吳你這是于啥?以後進别人屋應有點禮貌。
特别是人家休息之後,怎麼能讓服務員開了門擅自闖進來呢?”
吳志高忙說:“郭書記,對不起!我見屋裡沒燈,以為你還沒回來。
我給你留了點錢,本想補補今天的聚會,可你讓小胡打電話,要我來取走。
我很後悔,也有些害怕,想趁你不在悄悄拿走,回去打電話告你一聲。
沒想到你在家,這麼早就睡下了。
”
聽了吳志高這一番話,郭明瑞再沒說啥,就給司機小胡撥電話,小胡很快過來了。
郭明瑞就拿出錢來對吳志高說:“這次我也不說你了,今後要注意,下不為例。
”又對小胡說:“天晚了,又帶着現金,你開車送他回去。
”
吳志高剛走,電話鈴響起。
郭明瑞猶豫了一下,還是接起了。
話筒裡說:“郭書記吧?我是侯月萍。
吳志高去你那兒沒有?”郭明瑞說:“剛走。
”侯月萍說:“你知道他幹啥去嗎?”郭明瑞問:“怎麼啦?”侯月萍說:“我一出旅舍,他就跟蹤上了,我都沒發現,他是到你房間捉好的,還帶着照相機。
”郭明瑞渾身一震,忙問:“你怎麼知道?”
侯月萍說:“咱縣的孫五才和劉先說,咱們倆可能會如何如何,說吳志高帶了相機去了,此刻可能已經得手……我到洗漱室時,他倆正說得起勁,回頭一見我,都吓得跑了。
”郭明瑞問:“可能嗎?”侯月萍說:“吳志高就是憑這一手起家的。
那時你還沒調回來,他就是用這種手段要挾縣長當上副局長的。
他這人很卑鄙,你千萬小心。
不過對你來說,這話也許是多餘的。
好,就告你這事,我放了。
”
郭明瑞拿着話筒愣了足有五分鐘。
此刻他才恍然大悟,吳志高擅自開門人室,定然不懷好意。
所謂想悄悄拿走錢顯然是謊言。
他是送表不成送錢,送錢也不成,才使出這一手,企圖以此相要挾,達到其目的。
他又想到那條可怕的界線,假如頭腦發昏邁過一步,此刻是一種什麼情景?後果不堪設想,真可怕啊!
這天晚上,郭明瑞幾乎通夜失眠。
他想得很多很多。
他從吳志高身上看到這樣一個事實:一個人一旦官瘾大發,權欲膨脹,就會靈魂扭曲,人格喪失,表現在行動上就會不擇手段,幹出肮髒醜惡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