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嘴唇也不放過。
“我的營地就在附近,”他說,避開他們的目光,“想要看見明天的太陽的話,就随我來吧。
”
“遇到惡魔怎麼辦?”黎莎在他們跟上去的同時問道。
仿佛回應這個問題般,兩頭身上滿是樹瘤和樹皮的木惡魔出現在他們前方。
男人拉下長袍,全身隻剩下遮蔽下體的纏腰布,黎莎這次發現刺青并不限于他的頭部。
他的手臂和雙腳上刺滿複雜的魔印,手肘和膝蓋上的特别大。
他的背上刺有一道魔印圈,強健的胸口中央還有一個大型魔印。
他身上的每寸皮膚都覆蓋在魔印下。
“他是魔印人。
”羅傑喘氣說道。
黎莎依稀記得聽過這個名号。
“惡魔交給我。
”男人道。
“幫我拿。
”他命令道,将長袍交給黎莎。
他沖向地心魔物,淩空翻滾,雙腳踢出,腳跟同時擊中兩頭惡魔的胸口。
魔光激蕩,兩頭木惡魔頓時飛出。
他們迅速穿越樹林,沿途景象模糊不清。
魔印人奔走得很快,完全不受從四面八方撲向他們的地心魔物影響。
一頭木惡魔自樹林中沖向黎莎,但男人擋在中間,魔印手肘狠狠撞入對方腦袋。
一頭風惡魔俯沖而來,朝羅傑揮出利爪,但被魔印人一把抱住,揮拳打穿它的翅膀令它無法展翅飛翔。
在羅傑有機會道謝前,魔印人再度開始狂奔,領着他們穿越樹林。
羅傑扶着黎莎前進,幫忙扯開卡住她裙擺的樹叢。
他們沖出樹林,黎莎看見道路對面生了一堆營火——魔印人的營地。
然而他們和營地之間還有一群地心魔物擋路,包括一頭八英尺高的巨型石惡魔。
石惡魔大吼一聲,舉起巨大的拳頭擊打自己的胸口,長角的尾巴前後甩動。
它甩開其他地心魔物,意欲獨吞所有獵物。
魔印人毫不畏懼地迎向怪物。
他吹了一聲口哨,雙腳站定,蓄勢待發,等待惡魔的攻擊。
但在石惡魔發動攻擊前,兩根巨大的尖角自它胸口穿出,綻放魔法的光芒。
魔印人迅速出擊,魔印腳跟狠狠踢中地心魔物的膝蓋,将他踢倒。
惡魔倒地的同時,黎莎看見一頭巨大的黑色猛獸聳立在它後方。
隻見猛獸向後退開,拔出頭上的尖角,随即一聲嘶鳴,馬蹄踹入地心魔物的背部,發出震耳欲聾的魔法巨響。
魔印人沖向剩下的惡魔,但衆地心魔物吓得四下逃散。
一頭火惡魔朝他狂吐唾液,男人攤開手掌,火焰透過他的魔印指尖随即化為一陣輕風徐徐消散。
羅傑和黎莎在恐懼顫抖中随他來到營地,走進魔印圈的守護,終于松了一口大氣。
“黎明舞者!”魔印人叫道,再度吹了聲口哨。
巨馬不再攻擊地上的惡魔,朝他們疾馳而來,躍入魔印圈中。
如同它的主人般,黎明舞者的外形活像來自噩夢中的怪物。
這頭種馬體型巨大,比黎莎這輩子見過的馬都要高大。
它的毛皮烏黑亮麗,身上披有一套魔印金屬護具。
頭上的護甲頂着兩根金屬利角,其上刻有魔印,就連黑色馬蹄上都刻着魔法符号,并以銀漆描繪。
這匹巨獸看起來不太像馬,比較像惡魔。
黑色皮革馬鞍上挂有各式各樣的武器,包括一把巨大的紫杉弓和一袋箭矢、幾把長刃匕首、流星錘以及各種尺寸的矛。
一面閃亮的金屬盾牌,外形渾圓,中央微凸,挂在鞍角上随時可以取用。
盾牌邊緣刻有複雜的魔印。
黎明舞者站在原地,安靜地等待魔印人幫他檢查傷勢,似乎完全不把潛伏在數英尺外的惡魔放在眼裡。
确定坐騎毫發無傷後,魔印人轉向黎莎和羅傑,隻見兩人緊張兮兮地站在營地中央,還沒有從震驚中恢複過來。
“加點柴火,”男人對羅傑道,“我有些肉可以烤,還有條面包。
”他輕揉肩膀,朝自己的裝備走去。
“你受傷了。
”黎莎說,自震驚中恢複過來,趕過去檢查他的傷勢。
他的肩膀上有一道傷口,大腿上還有一道更深的。
他的皮膚堅硬,滿是傷疤,觸感粗糙,但摸起來還不至于很不舒服。
與他的身體接觸時,她的指尖傳來一陣輕微的刺痛,如同地毯上的靜電。
“不礙事。
”魔印人說,“有時候會有幸運的地心魔物在魔印驅走它前抓破我的皮肉。
”他試圖甩開她,伸手去拿長袍,但她不肯放手。
“惡魔造成的傷勢不會‘不礙事’。
”黎莎說。
“坐下,我幫你包紮傷口。
”她命令道,指示他前往一塊大石旁坐下。
說實話,她對此人的恐懼和地心魔物不相上下,但她将一生奉獻在幫助傷患上,而且做擅長的事可以驅走心中揮之不去的夢魇。
“我的鞍袋裡有草藥包。
”男人說着指向鞍袋。
黎莎打開鞍袋,找到草藥包,俯身就着火光檢視其中的草藥。
“你應該沒有龐姆葉吧?”她問。
男人看她一眼。
“沒有。
”他說,“要那幹嗎?藥包裡有很多豬根。
”
“沒什麼。
”黎莎嘟哝道,“我敢發誓,你們信使把豬根當作萬靈丹。
”她拿起草藥包、研缽、碾杵以及一袋清水,在男人身邊蹲下,将豬根混合其他草藥磨成一團草藥糊。
“你為什麼以為我是信使?”魔印人問。
“有什麼人會獨自一人出外旅行?”黎莎問。
“我不幹信使已經很多年了。
”男人說道,毫不退縮地任由她清理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