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給奧茲,最初的魔印人。
緻謝
特别感謝所有曾試閱本書的人:丹尼爾、麥克、艾米利亞、尼爾、麥特、喬蘇亞、史蒂夫、老媽、老爸、崔西亞、奈塔及科比。
你們的建議與鼓勵使我的興趣愛好發展為今天的職業。
感謝我的編輯莉茲和艾瑪願意給我機會,并激勵我精益求精。
少了他們,我絕對無法完成這一切。
319AR
大号角聲驟然響起,撕破了這秋日清晨水一般的甯靜——
年僅十一歲的亞倫停下手邊的活,擡頭望了望破曉時分披着紫色雲彩的天空。
晨霧依然濃厚,潮濕的空氣中彌漫着一股非常熟悉的焚燒動物屍骨的刺鼻味。
他在晨間的寂靜中等待,心中的恐懼越來越濃,隻希望一切都是幻覺。
不一會兒後,遠方又傳來兩次号角聲,一長聲的,接着兩短聲的,分别表示南方和東方。
聲音來自森林邊緣的村落。
卡特家有不少人是父親的朋友。
亞倫身後的家門打開了,他知道開門的必定是以雙手捂住嘴的母親。
無須大人催促,亞倫繼續幹自己的活。
其他日常瑣事都可以慢慢來,但給家畜添草和擠奶等事絲毫不敢拖延。
他将家畜關在畜欄裡,打開飼料倉,給豬倒飼料,然後跑去拿牛奶桶。
這時他母親已經蹲在一頭牛身子下了。
他搬來另一張闆凳,兩人以熟練的節奏擠奶。
牛奶噴灑在木桶上的聲音聽起來如同送葬的哀樂。
當他們來到第二頭牛身邊時,亞倫看到父親正将家裡最健壯的馬——一匹名叫米希的五歲母馬——套上馬車,套馬車的過程中。
父親的神色一直十分陰郁。
亞倫也不知道,這次他們家将面對什麼?
不久,他們坐上了馬車,朝森林邊緣的村落前進。
那裡非常危險,距離擁有魔印守護的建築物至少要一小時的路程,但是他們需要森林裡的木材。
亞倫的母親裹着舊披布,一路上把他緊緊抱在懷裡。
“我長大了,媽。
”亞倫抱怨道,“你不用把我當嬰兒一樣抱得這麼緊,其實我一點也不害怕。
”他這樣說也隻是讓母親放心,并不是實話,因為他不能讓其他小孩把自己看成是黏着母親的小屁孩、軟蛋——他已經受夠了他們的嘲諷和笑話。
“我有點害怕。
”他母親很凝重地說道,“需要擁抱的是我。
”
亞倫内心生起一股男子漢的驕傲,再度挨近自己的母親。
她其實騙不了他,但她每次都知道該說什麼話來哄他。
早在抵達目的地之前,一股濃濃的黑煙,刺鼻的臭味,已預報了他們将面對的不祥訊息——有人正在焚燒屍體——這麼早就開始生火,不等所有人來齊之後再祈禱,意味着死者不少,想要在黃昏前處理完一切,就得特事特辦。
亞倫父親的農場和森林村落之間的距離超過五裡。
當他們抵達時,木屋的殘餘火苗已被撲滅,其實是因為沒東西可燒了。
十五間房子,全部化為灰燼。
“可惜我的木材同樣付之一炬。
”亞倫的父親朝馬車側面啐道。
他揚起下巴,比向一堆焦黑的木材,那是伐木場這段時間的成果。
想到自家畜棚那搖搖欲墜的籬笆還要再撐一年,亞倫不禁皺起眉頭,心裡總有一股莫名的怒火。
畢竟,他們損失的是一大堆上好木材。
鎮長在他們馬車即将停下時迎了過來。
西莉雅是位嚴肅的婦人,高瘦的身形是那麼堅毅,粗糙的皮膚黑得跟皮革似的;亞倫的母親背後總稱呼她“不孕的西莉雅”。
長長的灰發盤在腦後,披着披肩,那仿佛是鎮長的标志。
她不允許任何人胡鬧,這點亞倫曾在她的拐杖下嘗到幾次苦頭。
然而今天,很高興她在場,就像亞倫的父親一樣,西莉雅讓他多了一份安全感。
盡管沒有自己的小孩,西莉雅卻表現得像是全提貝溪鎮的大家長。
沒有多少人像她一樣冷靜、睿智,當然,和她一樣固執的人更少。
和西莉雅站在一起,感覺像是站在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
“很高興你來了,傑夫。
”西莉雅對亞倫的父親道。
“還有希爾維和小亞倫。
”她說着朝他們點頭。
“我們需要所有幫手,就連這孩子也能幫忙。
”
亞倫的父親招呼一聲,跳下馬車。
“我帶了工具來。
”他說,“告訴我們該上哪兒去幫忙。
”
亞倫自馬車後方取出寶貴的工具。
金屬在提貝溪鎮十分稀有,他父親對自己擁有的兩把鏟子、十字鎬和鋸子非常自豪,今天它們會派上很大的用場。
“到底死了多少人?”傑夫問——盡管他并不想知道真實的數字。
“二十七個。
”西莉雅說。
希爾維嗚咽一聲,捂住嘴,眼中泛着淚光。
傑夫又吐了一口唾沫。
“還有幸存者嗎?”他接着問道。
“有幾個。
”西莉雅說。
“曼尼,”她舉起拐杖,指向站在一旁呆望着火堆瑟瑟發抖的男孩,“在夜裡一路跑到我家。
”
希爾維倒抽了一口涼氣。
從來沒有人能在夜晚惡魔攻擊下跑這麼一大段路。
“布林·卡特家的魔印力場隻撐到半夜。
”西莉雅繼續道,“他和他的家人親眼目睹一切發生。
還有一些人逃出了地心魔物的魔爪,跑到他們家求助,直到火勢蔓延,吞沒他們家屋頂。
他們躲在燃燒的房子裡,直到房梁開始倒塌,然後冒險在黎明前沖出屋外。
地心魔物殺死了布林的妻子米娜和他們的兒子保羅,不過其他人都逃了出來。
燒出的傷口會随時間痊愈,小孩也不會有事的,但其他人……”
她無須把話說完。
惡魔襲擊的幸存者常會在事後不久死去——盡管不是全部,也許不是大多數,但實在是夠多了。
有些人自殺,有些隻是茫然地凝望前方,不吃不喝,最後衰竭而亡,除非能夠撐過整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