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為你不肯讓我幫你找個可以讓你揭開面紗的老婆。
”賈迪爾笑道。
“我懷疑達瑪會讓你們的女人嫁給不屬于任何部族的青恩。
”亞倫說道。
賈迪爾揮手。
“胡說八道。
”他說,“我們曾一起在大迷宮中揮灑熱血,我的兄弟。
如果我要你加入我們的部族,就連安德拉本人也不敢有任何異議!”
亞倫可不敢肯定,但他沒開口争論。
在克拉西亞人吹牛時,質疑會導緻對方暴力相向,況且他未必是在吹牛。
賈迪爾的地位至少可以與達瑪基平起平坐。
戰士們會毫不猶豫地遵從他,甚至會為了他違背達瑪的命令。
但亞倫并不打算加入賈迪爾的部族,或是任何其他部族,他令克拉西亞人不自在;一個參與阿拉蓋沙拉克,同時又結交卡菲特的青恩。
加入部族可以化解這種不自在的情緒,但一旦加入,他就歸該部族的達瑪基管轄,卷入所有的部族間世仇,并且永遠不能離開克拉西亞。
“我現在還沒打算結婚。
”他說道。
“好吧,别等太久,不然大家會以為你是普緒丁。
”賈迪爾說着哈哈大笑,在亞倫肩上推了一把。
亞倫不确定這個字是什麼意思,但他還是點了點頭。
“你進城多久了,我的朋友?”賈迪爾問。
“才幾個小時。
”亞倫說,“我剛把信送到宮殿。
”
“然後你就帶着長矛前來助陣啦!看在艾弗倫的分上,”賈迪爾對手下叫道,“帕爾青恩體内一定流着克拉西亞的血!”他的手下跟他一起大笑。
“随我走走。
”賈迪爾說着,一手搭在亞倫的肩,遠離其他人。
亞倫知道賈迪爾已開始盤算他今晚适合在什麼位置作戰。
“巴金部族昨晚折損了一名深坑魔印師,”他說,“你可以取代他的位置。
”
深坑魔印師是克拉西亞戰士中最重要的角色,負責為囚禁地心魔物的深坑繪制魔印,并确保魔印會在惡魔墜入後立刻啟動。
這個工作十分危險,因為萬一掩飾陷阱的油布沒有完全落下,徹底露出其下的魔印,魔印師就必須在沙惡魔随時可能爬出深坑殺害自己的情況下負責揭開魔印。
隻有推進兵這個職務的死亡率比深坑魔印師更高。
“我比較想當推進兵。
”亞倫回道。
賈迪爾搖頭,但面帶微笑。
“你總是想擔任最危險的職務。
”他指責道,“如果你死了,誰幫我們送信?”
盡管賈迪爾的口音很重,亞倫還是聽出話中的挖苦意味。
信件對他而言沒有多大意義,戴爾沙魯姆根本沒幾個人識字。
“今晚沒那麼危險。
”亞倫說。
他難掩興奮,拉開包裹新武器的布條,驕傲地舉在第一武士面前。
“有帝王氣勢的武器,”賈迪爾低頭道,“但帕爾青恩,擊敗黑夜的是戰士,不是長矛。
”他一手搭上亞倫的肩,凝望他的雙眼。
“不要太信任你的武器。
我看過比你更經驗老到的戰士,他們在武器上繪制魔印,結果還是面對凄慘的下場。
”
“這長矛非我所制。
”亞倫說,“我是在安納克桑廢墟裡找到的。
”
“解放者的誕生地?”賈迪爾大笑,“卡吉之矛是虛無缥缈的神話,帕爾青恩,失落之城早已深埋在沙漠之下。
”
亞倫搖頭。
“我去過了。
”他說,“我還可以帶你去。
”
“我是沙漠之矛的沙魯姆卡,帕爾青恩。
”賈迪爾回道,“我不能像你一樣打個背包,騎頭駱駝深入沙漠,隻為了尋找一座存在于古老文獻中的城市。
”
“我想入夜後,我就能用行動說服你。
”亞倫說。
賈迪爾耐心地微笑。
“向我保證你不會嘗試任何愚蠢的事就夠了。
”他說,“不管有沒有魔印長矛,你都不是解放者,埋葬你會讓我非常傷心。
”
“我保證。
”亞倫說道。
“那就好!”賈迪爾拍拍他的肩,“來,我的朋友,天色已晚。
今晚應該在我的宮殿用餐,然後一起前往沙裡克霍拉集結!”
晚餐有香料肉、花生以及克西亞女人将濕面團放在熱騰騰岩石上烘烤出來的薄面包。
亞倫坐在賈迪爾身旁的榮譽座上,身邊圍繞着凱沙魯姆,接受賈迪爾本人的妻子們服侍。
亞倫一直不懂賈迪爾為什麼如此禮遇他;但在安德拉宮殿外遭受那種待遇後,他很樂意接受這種盛情款待。
男人們要求他講故事,指明要聽獨臂魔失去手臂的故事,盡管他們早就聽過很多遍了。
他們總是要聽獨臂的故事,或是阿拉蓋卡的故事,他們如此稱呼獨臂魔。
石惡魔在克拉西亞十分罕見,當亞倫開始講述這個故事時,聽衆都聽得如癡如醉。
“你上次來訪後,我們建造了一台新的巨蠍。
”一名凱沙魯姆喝餐後花蜜時對他說道,“它可以利用長矛擊穿一座石牆,我們遲早會找出方法擊穿阿拉蓋卡的外殼。
”
亞倫輕笑搖頭。
“恐怕你們今晚不會見到獨臂魔了。
”他說,“永遠都不會,它見過太陽了。
”
凱沙魯姆瞪大雙眼。
“阿拉蓋卡死了?”其中一個問道,“你怎麼殺死他的?”
亞倫微笑。
“今晚戰勝後,我再向各位述說這個故事。
”他說話的同時輕拍身旁的長矛,第一武士以将信将疑的眼神看着他手中的長矛,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