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刺青就填滿了好幾本書。
”
“喔?”伊羅娜擡頭問道。
“那你看過他身體哪些部位了?”
“媽——”黎莎滿臉嬌羞,紅着臉叫道。
“我并不是在批評你。
”伊羅娜說。
“盡管魔印人奇醜無比,你還是有可能遇上更差勁的男人。
但如果你打算這麼做,最好快點動手,過不了多久,就會有更多比你年輕又能生的女孩開始和你競争了。
”
“他并不是解放者,媽。
”黎莎說。
“其他人可不是這麼說的。
”伊羅娜說。
“就連加爾德都對他崇拜得五體投地。
”
“喔,既然連加爾德都這麼想,那就‘一定’是對的。
”黎莎說着,兩眼一翻。
羅傑在伊羅娜耳邊喃喃低語,她再度大笑,注意力回到他身上。
黎莎頓感松了一口氣。
“說起魔印人,”厄尼說。
“他上哪去了?史密特說又有一名信使代表公爵前來傳喚他,但信使來那天他又消失得連影兒都沒了。
”
黎莎聳聳肩。
“我想,他并不想去見什麼公爵,他不認為自己是林白克的子民。
”
“你最好勸他權衡清楚,”厄尼說。
“我們村子沒有像往年一樣大量産木材。
林白克對此十分不滿。
如果沒有信使拖延一點時間,加之道路上積雪很厚,緻使他無法派遣軍隊;但等到春雪融化後,林白克會要求答案,并且确認解放者毫無條件地效忠于他。
”
“是這樣嗎?”羅傑擡頭問。
“如果魔印人打算對抗林白克,很多村鎮的居民多半會立刻加入他的陣營。
”
“沒錯。
”厄尼說。
“其他小村落也一樣,甚至有不少安吉爾斯堡的人民也是如此。
魔印人隻要大臂一揮就能掀起内戰,這就是為什麼他最好在林白克采取任何莽撞舉動前表明自己的立場。
”
黎莎點頭。
“我會和他談談,我在安吉爾斯也有事情還沒處理完。
”
“你唯一沒處理完的事就在你的裙擺底下。
”伊羅娜喃喃說道。
羅傑突然嗆得鼻孔中噴出酒來。
伊羅娜得意洋洋地笑着,啜着自己的酒杯。
“至少我可以讓裙擺保持在腳踝附近!”黎莎突然說道。
“不準你用那種語氣對我說話,”伊羅娜說。
“我或許不懂管理或惡魔學,但我知道你再過不久就會變成沒人要的老女人。
不管這輩子殺掉多少惡魔,躺進墳墓後你還是會後悔自己沒有為世界帶來任何生命。
”
“我是鎮上的草藥師。
”黎莎說。
“難道不算是為世界帶來生命?”
“薇卡也在拯救生命。
”伊羅娜拿黎莎的草藥師同行來作比較。
“但她還是幫約拿牧師生了一大堆孩子。
如果接生婆妲西有機會也會生一堆孩子,如果她能找到願意閉上眼睛,并且保持堅挺直到在她溫暖子宮中種下後代的男人。
”
“妲西對我們鎮上的貢獻比你多,母親。
”黎莎說。
她和妲西之前都是老巫婆布魯娜的學徒,曾經水火不容,現在已盡棄前嫌。
現在妲西或許算不上她最好的學生,但肯定是最盡心盡力的。
“胡說。
”伊羅娜說。
“我盡忠職守,為鎮上貢獻了你。
你或許不知感恩,但我認為解放者會讓我的錯誤變成巨大貢獻。
”
黎莎無奈地皺起了眉。
“随便哪個白癡都看得出來你和魔印人有一腿。
”伊羅娜繼續說道。
“而且你們兩都還很不協調吧——他在床上不行嗎?”她問。
“妲西在你爸不行時給他開過藥方——”
“這太荒謬了!”羅傑在厄尼滿臉通紅時叫道。
“黎莎才不會——”
伊羅娜不屑地打斷他。
“反正她又不會和你好。
誰看不出來你對她有好感,但你不配,小提琴男孩,你自己也很清楚。
”
羅傑的臉紅得像胡蘿蔔。
他張開嘴,但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不能那樣和他講話,母親,”黎莎說,“你什麼都不知道——”
“每次都是我不知道!”伊羅娜尖叫道。
“好像你可憐的母親就是蠢得看不見照在臉上的陽光!”她豪飲一大口酒,蒙上一層黎莎早已熟知的恐懼陰霾。
“我可是知道那首關于魔印人在你被強盜丢在路邊後找到你的歌謠内情。
”伊羅娜說。
“我知道男人在沒有人阻止他們時會如何對待我們這樣的女人。
”
“母親!”黎莎警告,一臉嚴肅。
“那并非我希望你失去童貞的方式,”伊羅娜說。
“你開始懂了該是怎麼回事了,而我還期待你從此有個更好的歸宿呢。
”
黎莎一掌拍在桌上,瞪着自己母親。
“拿你的鬥篷,羅傑。
”她說。
“天要黑了,我們和惡魔在一起會更安全。
”她将空白書本放入背袋,背上肩,然後從門旁的短樁上取下繪滿魔印的鬥篷,披在自己肩上,以魔印銀針固定在脖子前方。
厄尼走過來,攤開雙手緻歉。
黎莎在羅傑披鬥篷時擁抱父親。
伊羅娜則待在餐桌旁喝酒。
“不管有沒有魔法鬥篷,我都希望你不要在天黑後出門。
”厄尼說。
“你的地位無人能取代。
”
“羅傑帶着小提琴。
”黎莎說。
“如果被惡魔發現,我除了隐形魔印,還攜帶了火焰棒。
我們很安全。
”
“你可以利用巫術控制整支地心魔域的大軍,卻赢不了一個男人的心。
”伊羅娜對着杯子嘲諷道。
黎莎不理會她,戴上兜帽,步入黃昏中。
“這下你相信我了嗎?”她在走上大道時問羅傑。
“看來我欠你一枚金陽币。
”羅傑認輸道。
黎莎和羅傑朝鎮中心的方向趕去。
他們呼出來的熱氣在寒冬中結成白霜,但他們身上穿着皮草,足以禦寒。
一路沉默,隻有積雪在鞋底下嘎吱作響。
自從被伊羅娜戲谑後,羅傑一句話也沒說。
他垂着腦袋,将臉深埋在長長的紅色卷發中。
他的小提琴放在琴盒内,挂在七彩鬥篷下,但她從他不停伸屈手指的動作中看出他很郁悶,想發洩。
每當他心煩意亂時就會浸泡在小提琴音樂裡。
黎莎知道羅傑喜歡自己——幾乎所有人都知道。
鎮上有半數女人認為她一定是瘋了才不好好珍惜他。
為什麼不?羅傑有俊俏而帶着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