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堪稱巨人。
推車上,水果和蔬菜堆積如山,而賣衣服的攤位上陳列着很多新衣,仿佛這裡的人每天都穿新衣服。
還有人在賣油畫和雕塑品,做工細緻到匪夷所思,怎麼會有人有時間去弄那種東西。
瑞根帶他們來到位于市集另一邊的攤位上,那攤位的帳篷繪有盾牌的标志。
“公爵的手下。
”瑞根在他們接近推車時說道。
“瑞根!”老闆叫道,“今天帶了什麼來呀?”
“沼澤米。
”瑞根道,“提貝溪鎮支付公爵食鹽的稅金。
”
“去找洛斯克·霍格了?”老闆比較像在陳述事實,而非提問,“那個騙子還在掠奪鄉民的财物?”
“你認識霍格?”瑞根問。
老闆大笑。
“十年前,我在主母議會中作證吊銷他的商人執照,因為他試圖拿一批爬滿老鼠的谷物蒙混過關。
”他說,“沒多久他就被趕出了密爾恩堡,逃向世界的另一端。
聽說他以前在安吉爾斯就幹過這樣的事,後來才會跑來密爾恩坑蒙拐騙。
”
“幸好我們仔細檢查過這些米。
”瑞根喃喃說道。
他們針對米和鹽的現行價格讨價還價了好一陣子。
最後,老闆終于讓步,承認瑞根沒有在霍格手上吃虧。
他給了信使一袋硬币,補足鹽米之間的價差。
“亞倫可以接手駕車嗎?”奇林問。
瑞根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他丢給奇林一袋硬币,奇林輕快地接下錢袋,跳下馬車。
瑞根看着奇林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
“算不上最差勁的吟遊詩人。
可惜膽量小了點。
”他再度上馬,帶着亞倫穿過繁忙的街道。
當他們走過一條人潮洶湧的街道時,亞倫幾乎被擠得喘不過氣。
他注意到有人在高山的冷風中依然衣衫破爛。
“他們在幹嗎?”亞倫問,看着那些人對着路人高舉空碗。
“乞讨。
”瑞根說,“不是所有密爾恩的居民都富得流油。
”
“我們不能給他們一點錢嗎?”亞倫問。
瑞根歎氣。
“不是那麼簡單的,亞倫。
”他說,“這裡的土壤貧瘠,物産不足以養活多半人口。
我們需要從來森堡買谷物,從雷克頓買魚,從安吉爾斯買牲畜。
其他城市不會平白無故提供我們這些東西。
這些東西都會流入有工作、能夠賺錢支付食物的人手裡,也就是商人。
商人會自掏腰包雇用仆役幫忙做事,然後提供他們食物、衣物以及住所。
”
他指向一個披着肮髒、破爛衣服的男人——手裡拿着木碗向行人乞讨,但是路人視而不見,拒絕和他目光接觸。
“所以除非你是貴族或是教徒,不然隻要沒工作,就會淪落到這種下場。
”
亞倫點頭,但他并不真的懂。
提貝溪鎮的居民常常都會花光雜貨店裡的買賣點數,但就連霍格都不會任由他們挨餓。
他們來到一間房子前,瑞根指示亞倫停下馬車。
與亞倫在密爾恩所見的房舍相比,這間房子并不算大,但以提貝溪鎮的标準來看,這棟完全石造的雙層房舍已經十分氣派了。
“這裡是你家?”亞倫問。
瑞根搖頭,翻身下馬,來到門前,大聲敲門。
不久後,一位綁着棕色辮子的年輕少婦打開了門。
她的身材修長、身材健美,一如所有密爾恩人。
她身穿高領洋裝,裙長直達腳踝,胸口繃得很緊。
亞倫看不出她的相貌是否美麗,正當他覺得她長相平凡時,她突然展顔歡笑,感覺立刻變了。
“瑞根!”她叫道,張開雙手擁抱他,“你來了!感謝造物主!”
“我當然會來,珍雅,”瑞根說,“我們信使一定會照顧自己人。
”
“我不是信使。
”珍雅說。
“你嫁給信使,那是一樣的。
我不管公會如何裁決,葛雷格到死都是信使。
”
珍雅一臉哀傷。
瑞根立刻改變話題,大步來到馬車旁,卸下剩下的貨物。
“我幫你帶了點頂級沼澤米、食鹽、肉和魚。
”他說着将東西搬了下來,放在她的房門裡。
亞倫連忙跑去幫忙。
“還有這個。
”瑞根補充,取出一袋自霍格那裡弄來的金币和硬币。
另外他還将公爵手下商人支付的小錢袋一并奉上。
珍雅打開錢袋,瞪大雙眼。
“喔,瑞根,”她說,“太多了。
我不可以……”
“你可以,快收下。
”瑞根以命令的口吻打斷她,“這是我能做到的。
”
珍雅眼中泛着淚花。
“我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她說,“我最近還很擔心,幫公會書寫的酬勞不足以支付家用,少了葛雷格……我以為會再度淪落到乞讨為生。
”
“好了,好了,”瑞根輕拍她的雙肩說道,“我的兄弟和我絕不會讓事情走到這個地步,就算要帶你回家幫傭我也不會讓你流落街頭。
”
“喔,瑞根,你真的願意這樣幫我?”她問。
“還有另一件事。
”瑞根說,“來自洛斯克·霍格的禮物。
”他取出那枚戒指。
“他要你寫信給他,讓他确認你收到了。
”
看着閃閃發光的戒指,珍雅再度流下眼淚。
“葛雷格的人緣很好。
”瑞根說着将戒指套入她的手指,“讓這枚戒指成為回憶的象征。
這些食物和錢夠你過一陣子了。
或許,在這段時間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