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訪,大部分的郵件都留在史密特那裡,但厄尼和布魯娜的郵件會由信使親自送達,而且通常還會留在鎮上等待他們回信。
布魯娜與來森堡和安吉爾斯、雷克頓以及數個偏遠村落的草藥師互通信件。
由于老太婆的視力日漸衰弱,讀信以及回信的責任自然落到黎莎身上。
事實上鄰近地區大部分的草藥師都是布魯娜的學生。
遇上解決不了的疑難雜症,各地草藥師經常會寫信咨詢她,并且常常提出派遣學徒來向她學習的請求。
沒有人願意見到她的知識随她一同離開人世。
“我老到沒力氣再收學生了!”布魯娜會大聲抱怨,輕蔑地擺擺手,然後黎莎會寫委婉的回絕,這件事她已駕輕就熟。
這一切都讓黎莎有很多機會與信使交談。
事實上大多數信使都以色眯眯的眼光咬她,或是試圖以自由城邦的故事勾引她的注意,馬力克就是這些人之一。
信使的故事确實打動了黎莎。
他們的本意或許是迷倒黎莎進而掀開她的裙擺,但是他們的故事勾勒出的畫面确深深印在黎莎的腦海中。
她想要行走在雷克頓的碼頭上,去見識來森堡壯觀的魔印田野,或看看傳說中的森林堡壘安吉爾斯;她想要閱讀它們的藏書,與那兒的草藥師交流。
隻要她有膽量出門找尋,世上還有許多其他古老知識的守護者。
她微笑着迎接馬力克步入視線範圍。
盡管距離遙遠,她依然認出他走路的模樣,因為一輩子待在馬上導緻雙腳微微彎曲。
這位信使來自安吉爾斯,與五英尺七英寸的黎莎差不多高,但身上有種剛毅的氣質,而且黎莎一點也沒誇大他的狼眼——它們以一種掠食者的冷峻目光打量着四周,搜尋潛伏的威力以及獵物。
“啊,黎莎!”他叫道,舉起長矛指向她。
黎莎舉手招呼。
“大白天的有必要攜帶那玩意來嗎?”她指着長矛問道。
“要是遇上狼怎麼辦?”馬力克笑着回答,“我怎麼保護你?”
“伐木窪地很少見到狼。
”黎莎在他接近時說道。
他擁有一頭棕色長發,深青褐色眼睛。
她無法否認他是英俊的男人。
“那就當有熊吧。
”馬力克抵達小屋時說道,“或獅子,世上有許多野獸。
”他說着目光移動到她的乳溝上。
“這點我十分清楚。
”黎莎說着調整披肩,遮住胸口。
馬力克大笑,将信使包放在前廊上。
“披肩已經落伍。
”他建議道,“安吉爾斯或來森堡已經沒有女人用披肩了。
”
“那我敢肯定她們一定是穿高領洋裝,不然就是那裡的男人不會往不該看的地方看。
”黎莎回道。
“高領。
”馬力克笑着點頭,深深鞠躬。
“我可以送你一件安吉爾斯高領禮服。
”他低聲說道,越走越近。
“我什麼時候有機會穿那種衣服?”黎莎問,在對方将自己逼到角落前溜開。
“去安吉爾斯,”信使提議,“在那裡穿。
”
黎莎歎氣。
“我很想去。
”她哀怨地道。
“或許你會有機會。
”信使狡猾地說,點頭擡手,示意黎莎先行進屋。
黎莎微笑着閃身入内,但是這麼做的同時,她可以感覺到他的視線盯着自己的背影。
他們進門時,布魯娜已經回到椅子上坐好了。
馬力克走到她的面前,深深鞠躬。
“年輕的馬力克大師!”布魯娜愉快地說道,“真是意想不到呀!”
“安吉爾斯的吉賽兒女士向你問好。
”馬力克說,“她遇上了棘手的病例,懇求你伸出援手。
”他伸手到袋子裡,取出以繩子捆綁的紙卷。
布魯娜指示黎莎接信,然後靠上椅背,閉上雙眼聽自己的學徒念信。
“尊貴的布魯娜,回歸後紀元三二六年,來自安吉爾斯堡的問候。
”
“吉賽兒在給我當學徒時老是像小狗一樣喋喋不休,沒想這麼多年了她寫信還是這樣子。
”布魯娜打斷她,“我沒有那麼多時間聽廢話,直接說病例。
”
黎莎浏覽内容,然後翻到後面繼續閱讀,一直讀到第二張信紙才找到重要部分。
“一個男孩,”黎莎說,“十歲大。
由母親帶往診所,主訴反胃和無力。
沒有其他症狀或病史。
服用凄根、清水,卧床休息。
三日間症狀日益嚴重,另外手腳和胸口起了疹子。
數日中凄根用量增加到三盎司。
”
“症狀惡化、開始發燒。
疹子上出現白色膿腫。
藥膏沒有效果。
緊接而來的症狀是嘔吐。
服用心葉和罂粟減輕痛楚,淡牛奶保護腸胃。
沒有胃口,看來沒有傳染性。
”
布魯娜沉默一段時間,琢磨着這件病例。
她轉向馬力克。
“你見過那個孩子嗎?”
信使點頭。
“有發汗嗎?”布魯娜問。
“有。
”馬力克确定道,“也有發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