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念《可農經》。
”布魯娜打斷她,“那是男人寫的書,完全沒有考慮到女人的感受。
”黎莎立刻閉嘴。
“你母親常來找我。
”布魯娜繼續道,“咨詢一些老偏方,在小屋附近幫忙,為我磨藥。
我本來打算收她為學徒,但她唯一想學的隻有龐姆茶的秘密。
當我教會她後,她就離開了,再也沒有回來。
”
“聽起來像她做的事。
”黎莎說。
“少量飲用龐姆茶不會有問題。
”布魯娜說,“但史蒂夫性欲很強,你媽喝太多了。
在他們兩個做了上千次後,你父親的生意開始興隆,于是她看上了他的錢包。
當時,你母親的子宮已經被榨幹了。
”
黎莎好奇地打量她。
“與你父親結婚後,伊羅娜想要懷胎努力了兩年,都失敗了。
”布魯娜說,“史蒂夫娶了年輕女子,一夜之間就讓對方懷孕,這件事讓你媽更加心急。
最後,她又回來找我,哀求我幫忙。
”
黎莎湊上前去,心知自己的一生與布魯娜接下來要說的事有關。
“龐姆茶必須少量飲用。
”布魯娜重複道,“而且最好一個月要停用一段時間,讓你的月經來潮。
不這麼做,你有可能不孕。
我警告過伊羅娜,但她是下半身的奴隸,根本聽不進去。
我用了好幾個月的藥,觀察她的月經,又拿藥讓她添加在你父親的飲食裡。
最後,她終于懷上你了。
”
“我?”黎莎道,“她懷了我?”
布魯娜點頭。
“我很為你擔心。
你媽的子宮十分虛弱,我們都知道她沒有機會再度懷孕。
她每天都來找我,要我檢查她的兒子。
”
“兒子?”黎莎問。
“我警告過她可能不是兒子。
”布魯娜說。
但是伊羅娜十分固執。
“造物主不會如此殘忍。
”她說,“完全忘記地心魔物也是同一個造物主創造出來的産物。
”
“所以我隻是造物主殘忍的玩笑?”黎莎問。
布魯娜伸出枯瘦的手指擡起黎莎的下巴,将她拉到眼前。
黎莎在老婦人講話的同時默默看着她嘴邊貓須般的灰色長毛。
“我們是什麼樣子都是自己選擇的,女孩。
”她說,“讓其他人決定你的價值,你就輸定了,因為沒有人希望其他人比自己更有價值。
伊羅娜一生無數錯誤的決定都隻能怪自己,怨不得别人,但她太驕傲,不敢承認,把氣出在你和可憐的厄尼身上總是比較容易。
”
“我希望有人揭發她淫蕩的行為,逼她遠走他鄉。
”黎莎說。
“你為了私怨甯願出賣自己的性别?”布魯娜問。
“我不懂。
”黎莎說。
“女人想要男人而張開雙腿并不是罪,黎莎。
”布魯娜道,“草藥師不會因為人們年輕氣盛時順應本性所做的事去評斷他人,我不能忍受的是背棄誓約者。
誓約一出口,女孩,你最好遵守你的誓言。
”
黎莎點頭。
加爾德正好在這時回來。
“妲西前來接你回鎮上。
”他對布魯娜說道。
“我發誓我已經開除了那頭愚蠢的母豬。
”布魯娜咕哝道。
“鎮議會昨天開會決議将我複職。
”妲西說着推門走了進來。
她沒有加爾德那麼高,但也差不多,而且體重比他重多了。
“這是你自己的錯,沒人有能力接下這份工作。
”
“他們無權這麼做!”布魯娜叫道。
“他們有權這麼做。
”妲西道,“我也不喜歡這種情況,但你随時都有可能死掉,鎮上需要人照顧病患。
”
“你死了,我都還沒死。
”布魯娜冷笑一聲,“我會自己選擇學徒。
”
“那我就待到你選好為止。
”妲西說着轉向黎莎,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
“那就發揮一點用處,下去煮粥。
”布魯娜道,“加爾德正在長身體,需要吃早飯補充體力。
”
妲西皺起眉,但還是卷起衣袖,朝沸騰的水壺走去。
“回到鎮上後,我要去找史密特好好談談。
”布魯娜喃喃說道。
“妲西真的這麼糟糕嗎?”黎莎問。
布魯娜微弱的目光轉向加爾德。
“我知道你比公牛還要強壯,小子,但我想外面還有木柴沒劈完?”
加爾德一聽就懂,轉眼間已經沖出大門,不久她們就聽見外面傳來了劈柴聲。
“妲西在小屋附近打雜是很夠用了。
”布魯娜承認道,“她劈柴的速度幾乎和你的男朋友一樣快,煮的粥也很香。
但那雙肥大的手掌太笨拙,不适合治病療傷,而且她在草藥學方面的天賦有限。
她當接生婆沒有問題——任何蠢材都有辦法把小孩拉出來——接骨她也是絕佳人選,但面對比較複雜的疾病,她就束手無策了。
如果她成為本鎮的草藥師,我會為本鎮感到悲哀。
”
“如果你連晚飯都做不好,還妄想當好加爾德的妻子!”伊羅娜大聲喝斥。
黎莎皺眉,據她所知,她母親從來沒有做過一頓好飯。
而且自己好幾個晚上沒睡好了,但是造物主還是不讓她媽出手幫忙。
這幾天,白天她都在幫布魯娜和妲西照料傷患。
她學得很快,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