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點時間吧。
”菊治口中嘟囔着,把冬香叫到了窗前。
“你看,被雨水清洗過的京都市容是多麼的漂亮。
”
冬香站在菊治的身旁,按照他的指點俯覽着京都的街道。
從東山一帶上空的雲彩中射出的陽光,把漫山遍野的紅葉映照得一片通紅。
“那些客人們一定很高興吧。
”冬香說的好像是進房間之前,在電梯上遇到的那群觀光的客人。
“但是,我們就苦了。
”
“咦……”冬香回首翹望,菊治把手搭在她的肩上喃喃自語:“我希望和你這樣在街上一起漫步。
”
菊治的手趁機一拉,冬香把臉靜靜地貼在他的肩頭。
看着她雪白的頸項,菊治又想把她擁入懷裡。
“我不想放你回去。
”
菊治沖着窗戶低語,冬香垂下了頭。
“對不起。
”
這句話冬香已經重複了很多遍,如果菊治再責備什麼,冬香說不定真會崩潰。
“你還會見我吧?”
“會……”
聽到冬香低沉而堅定的回答,菊治總算接受了兩個人的分手。
“那,我會再來。
”
“真的,你真的會來嗎?”
“當然。
”
菊治撩起滿面羞澀的冬香的頭發,進行着分别之吻。
當兩個人正在窗邊接吻的時候,電話鈴突然響了,冬香有些吃驚似的離開了菊治的嘴唇。
這個時間會是什麼電話呢?菊治拿起床邊的電話。
“我是前台。
”對方接着問:“您的房間需要延時嗎?”退房時間應該是十一點,已經超過了将近一個小時。
菊治回頭看了一眼冬香,然後答道:“不用了……我馬上就出去。
”
再準備五六分鐘就能出去了,況且現在退房,可能不用付延時費。
菊治放下電話向冬香問道:“能等我一會兒嗎?我想和你一起走。
”
看到冬香點頭,菊治匆忙脫下浴衣,換上自己的衣服。
他徑直來到浴室,在鏡子前照了一下,胡子雖然長出來一點兒,可還用不着刮。
菊治用潮濕的毛巾使勁在臉上擦了兩下,便走出浴室。
“讓你久等了。
”
“都準備好了?”
“沒問題了。
”
菊治又把房間巡視了一圈,檢查有沒有落下東西,然後一隻手拿起皮包,另一隻手輕輕拍了一下冬香的臀部。
“走吧。
”
來到走廊,用于打掃的推車仍舊停在那裡,周圍卻沒有人影。
從推車旁邊走過,兩人來到了電梯口。
幸好一個人也沒有,二人繼續手牽着手,趕往飯店的大廳。
已經過了正午,雙方第一次見面的咖啡廳和大廳裡面可謂人滿為患。
在這種地方,兩個人過于親近的話,容易被人看到。
菊治在大廳的一角站住了:“回頭見……”他說。
冬香點了點頭。
兩個人就這樣互相凝視一會兒,接着冬香輕輕行了一禮,消失在人群當中。
在菊治眼中,冬香背影苗條,腳步輕盈,他甚至可以看到她大腿内側。
刹那間,菊治想起了跳風之舞的姿勢,接着憶起了冬香炙熱的秘境緊緊包容自己的感覺。
冬香的身影混同于人群當中,望着她漸漸消失的背影,菊治歎了口氣。
冬香還是回去了……
雖然一開始菊治就知道兩個人隻能有短暫的相會,但是分手一旦成為事實,他還是突然感到寂寞起來。
刹那間,菊治産生了追上去的沖動,可即使追上了冬香,又能怎麼樣呢?
“沒法子啊……”菊治低語,然後一下子想起還沒退房,不抓緊時間的話,沒準兒還要再交半天的房費。
菊治慌忙來到了前台,說完自己的房号以後,把鑰匙交給對方,前台的男服務員詢問了一下是否喝了房内的飲料,菊治告訴他沒有之後,他就把賬單遞了過來。
菊治知道光房費就要三萬日元,加上稅金等應該是三萬多,看來沒有要求補交房費。
菊治放下心來,用信用卡結完賬,朝下樓的扶手電梯走去。
然後做些什麼呢?正午才剛過了一會兒,外邊是雨過天晴,今天也沒有什麼要做的事情。
好久沒在京都街道或東山一帶悠然漫步了,但一個人在京都的街道散步終歸不是滋味,總覺得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空虛。
與其這樣,倒不如把關于冬香的回憶珍藏在心中,返回東京為好。
菊治想了一會兒,還是決定直接回東京去。
和冬香一起欣賞了雨後的京都,菊治心裡已經很滿足了。
他乘坐向下的扶手電梯來到車站大廳,查到十分鐘後新幹線“光明号”即将出發,就買了票,向月台趕去。
在平常日子的中午,車廂裡很空。
菊治坐到了靠窗的位置,望着深秋京都的街道逐漸遠去,真切感到早上的秘密約會已經曲盡人散。
早上七點從東京出發,現在中午剛過又馬上往東京趕,菊治覺得這種來去匆匆非常荒唐,但轉念一想,無論怎麼說,自己和冬香已經深深地結合在一起了,這種略帶倦怠的滿足感,還真真實實地殘留在自己的身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