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治的胸前被她的淚水打濕。
“别哭了。
”
菊治隻能這樣安慰她。
他一直緊緊摟着冬香,等她的情緒恢複平靜。
至今為止,冬香是懷着怎樣的心情和丈夫一起過日子的?以前冬香提過和丈夫性交十分痛苦難忍,她還說過就是為了逃避性生活,她才不停地懷孕的。
而且她丈夫還要求她做各種各樣的動作,她不願意而拒絕的時候,就會遭到丈夫的訓斥。
就是這樣,冬香仍然一直忍耐,一共生了三個孩子,成為一個侍奉丈夫的妻子。
冬香也許認為這就是妻子的義務,所以放棄了抗争。
然而,社會上一般的人卻不是這樣看的。
至少住在附近的朋友祥子認為,冬香是一個幸福的妻子,有一個既優秀又能幹的丈夫。
僅從表象的确很難了解夫妻之間的真實關系,更甭提性生活了,一般人根本不可能知道真相。
事實上,很多人都是根據丈夫的外表及社會地位判斷對方是否優秀,想象若是那個人的話,床上生活肯定也非常出色。
然而,工作上能幹和床上出色完全是兩回事。
有些男人工作上不太靈光,卻擅長在床上取悅女人;有的男人無論畢業于什麼一流大學,一到床上就現了原形。
冬香的丈夫屬于後者中的一個。
雖然工作上很能幹,但在性生活上卻從不考慮對方的感受,粗暴且隻顧自己痛快。
冬香當時對性一無所知,沒準還救了她。
那樣一來,她會認為女人在性生活中沒有快感,她因此死心了的話,也就不會出現問題了。
“是你把我教會的。
”
冬香的話語仿佛是遠處的潮聲,讓菊治重新考慮。
好像潮聲逐漸消失在遠方一樣,冬香的抽泣總算慢慢停了下來。
不知道她已經哭了多久,總之,冬香不顧一切地哭了一場,現在終于趨于平靜。
“對不起。
”冬香低語,同時把頭緩緩從菊治胸前挪開。
菊治從旁邊撩開了被淚水打濕、擋在冬香臉前的頭發,她微笑着望了一下表。
“已經這時候了……”
枕邊的時鐘顯示的是十二點五十分,最近菊治總是把表撥快十分鐘,所以準确的時間應該是十二點四十分。
“對不起……”
冬香推開菊治的手,起身下床。
從這個時刻起,冬香又恢複了一個母親的面目。
雖然她想一直留在男人懷中,而且隻要她想,就能做到,但是為了孩子,她已經開始準備回家。
看到冬香起來,菊治也下了床。
到下午一點隻有二十分鐘了,冬香利用這段時間在浴室裡梳完頭,換好衣服走了出來。
“外面還下着雨呢。
”
可能覺得有些涼意,冬香在胸前打褶的襯衫外,又穿了一件薄毛衣。
“我送你到車站吧。
”
“不用了,會被雨淋濕的。
”
“我們合打一把傘吧。
”
兩個人一起走到車站,多少能使依依不舍的感情有所緩和。
他們共同來到外面,雨還在繼續。
據電視上講,日本西部近來連降大雨,有發生洪災的危險。
菊治右手撐着一把大傘,冬香靠在他身旁,二人走在雨中。
行進在被雨打濕的道路上,菊治一直猶豫是否告訴冬香自己離婚的事情,這時他們已經走到了鸠森神社前面。
望着被煙雨籠罩的樹叢,菊治下決心說道:“其實我最近剛剛離完婚……”
“是嗎?”冬香停下腳步反問。
“那個,因為我們以前就一直分居……”
菊治做出一副無所謂的神情,說完就向前走去,冬香很快也跟了上去。
“是我妻子提出要和我分手的。
”
“想和你分手?”
“她似乎要和什麼人結婚。
”
菊治仿佛在說别人的事情,冬香默默不語。
冬香可能正在揣摩妻子的真實想法。
在冬香眼中,菊治大概是最理想的男人;但對妻子來講,菊治距一個理想丈夫的要求還差得很遠。
“我們之間的關系一直處得不是很好……”
“世界上竟有這種事。
”
“和你結婚的話,就好了……”面對仍在發呆的冬香,菊治拼命咽下了這句剛想脫口而出的話。
菊治也不知道為什麼,但他覺得一旦說出這句話,他們之間的關系馬上就會失衡。
兩個人都瘋狂地愛着對方,卻不能在一起生活。
雙方一直認為一句話就可能改變一切。
他們沿着神社外廓慢慢前行,神社裡邊的樹叢被煙雨籠罩。
菊治扭頭凝望神社的景緻,冬香問:“今後,您打算怎麼辦?”
“怎麼辦?我也沒什麼打算……”
雖說和妻子離了婚,但對生活卻沒有什麼影響。
菊治一直都是一個人生活,隻是從今往後變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而已。
“真羨慕您……”冬香一邊繞開腳下的水窪,一邊說:“我也想一個人生活。
”
被冬香的話吸引,菊治扭臉看了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