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滑落。
可謂沒有瞬間的停留,在光與聲變化連着變化的盛宴之中,菊治咽了口吐沫,冬香也被吸過去了似的,死死地盯住夜空不放。
焰火消失在夜空之中,周圍再次陷入黑暗,冬香用手按住了被風吹亂的頭發。
樓頂上的風出人意料的大,吹散了硝煙,反而卻使焰火顯得更加美麗。
菊治忽發奇想,想在焰火升空的夜空下接吻,他拉住了冬香的手。
緩緩走到排氣管道之類微微突出的牆壁的另一面,在陰影中将自己的嘴唇湊了上去,冬香也悄悄地揚起了頭。
正當他們在夜空下悄悄地接吻的時候,焰火又開始升空。
仿佛看見了他們的行為一般,随着沉悶的爆炸聲,七彩的焰火照亮了樓頂。
焰火是否是在嫉妒這兩個大膽接吻的戀人呢?彩光亂舞,“嘭嘭咚咚”的炮擊聲響徹了夜空。
“太厲害了,放焰火的聲音一直震到心髒裡。
”菊治說。
冬香點頭同意,然後又輕輕呢喃:“一直震到子宮裡。
”
放焰火的聲響一直震到子宮裡,真是一個有趣的比喻。
這種比喻,作為男人無法知曉,可聽對方一講,又覺得可以想象。
焰火華麗的光亮和炮擊沉悶的聲響,恐怕能挑起女子性的快感。
“在這兒……引起的震顫吧?”菊治把手悄悄放在了冬香的兩腿之間。
好像在說“這樣不行”似的,冬香将菊治的手拿開。
“從前……”菊治想起了将近十年前的事情,“有一個女子曾經說過,伴奏樂隊的鼓聲能夠令她興奮。
”
“你和那個人交往過嗎?”
“沒有,隻是碰巧在一起……”
菊治慌忙找着說詞,但是冬香心裡仿佛明鏡似的。
輕輕斜睨菊治的冬香,側臉被映得雪白,焰火重又升到空中。
冬香的目光又被眼花缭亂的焰火吸引住了,她的子宮深處是否也掀起了一陣陣漣漪。
菊治在不斷想象的過程中,心中升起了對冬香的欲望。
今天晚上怎樣才能讓她迷亂不已?想到這裡,菊治的全身開始發熱。
“看得差不多了吧,走嗎?”
據說焰火要放将近一個小時,他們在樓頂上看了也有半個多小時了。
那些焰火自然都有各自的美麗與奢華,但是看多了,還是有點兒疲倦。
“好不好?”菊治用目光征求冬香的意見,仿佛要留住他們似的,一批焰火又升到空中,他們同時望去。
“我還是第一次這麼清楚地看到焰火。
”
冬香長期生活在關西,為撫育孩子等家務所累,所以沒時間像今天這樣悠閑地觀看焰火吧。
“我好像覺得被焰火吞沒了一般……”
菊治輕輕握住了還在聚精會神觀看着焰火的冬香的手。
“真沒想到能和冬香一起身穿夏日和服,共同觀賞焰火。
”
“我也一樣。
今天的事我永遠不會忘的。
”
在焰火的映照下,冬香的面孔重新浮現出來,在菊治的眼中,好像是飄浮在黑暗中的妖精。
在焰火大會即将結束的時候,他們提前離開了樓頂。
雖說也想觀看被最後射上夜空的焰火,但結束之後突然而至的寂靜,會讓人也頓感寂寞。
在結束之前趁着人聲鼎沸之際回家,也許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樓頂上還剩下将近十個人,管理員也在,菊治輕輕向他點了下頭後,下了樓梯。
“咱們去吃點兒什麼吧?”
在焰火升空的轟鳴中,菊治感到肚子餓了許多,于是決定去位于商店一角的壽司店。
“歡迎光臨。
”在聲勢浩大的歡迎聲中,“嗨……”店主很熱情地同菊治打了個招呼。
菊治偶爾光顧這家壽司店,由于他帶了一位身穿夏日和服的女子,店主仿佛有些吃驚。
“請,請到櫃台這邊來坐吧。
”
桌子那邊擠滿了客人,幾乎都是拖家帶口的,櫃台中間的座位是空的,菊治和冬香并排坐好以後,先要了一瓶啤酒。
“還是提早一點兒出來正确。
”
再晚一點兒的話,壽司店裡說不定也會客滿。
“是不是剛看完焰火?”店主問,菊治點了點頭,接着要了扁口魚,還有金槍魚腹部多脂的部位,以及從北海道利尻剛剛運來的海膽。
啤酒來的時候,冬香剛要給他倒酒,菊治摁下了她的手,先給冬香倒了一杯。
“謝謝。
”
他們碰了一下杯,一口氣喝幹了杯中的啤酒,心情總算平靜了下來。
“那些人都看見焰火了嗎?”冬香說的是站在外苑道路前面的那群人。
“誰知道。
”
菊治先夾了一塊扁口魚的刺身。
“不過,那些年輕人隻要擠作一堆就很開心吧。
”
“看上去還是穿夏日和服的女孩子多。
”
“你穿的這件,花樣沉靜,感覺清涼,最合适你了。
”
“非常一般……”
菊治對垂下頭去的冬香耳語:
“今天晚上一回家,我們就上床吧。
”
看着一臉不明就裡的冬香,他繼續說:“我要在床上給你脫衣服。
”
菊治邊喝啤酒,邊想象焰火升空的響聲震顫冬香子宮的感覺。
出了壽司店,剛才那麼擁擠的道路已然恢複了寂靜,隻有零零散散的行人。
看焰火時聚集起來的人群都跑到哪兒去了?和焰火消失的夜空一樣,不見人影的夜路突然顯得十分冷清。
菊治和冬香手拉手的兩個人成為了街燈的影子。
“提出一起穿夏日和服是在箱根那個晚上吧?”
“我可是一切都照辦了吧?”
“我還想看一樣東西。
”
“什麼?”冬香問,同時用手壓住兩邊淩亂的頭發。
随着夜深人靜,風也逐漸大了起來。
“我想看你跳大原的風之舞。
”
“那是九月初的事兒。
你九月來不來富山?”
“我想去,去了能看到嗎?”
在冬香娘家、婆家齊聚的富山,真能看到冬香跳舞嗎?
“我真的能去嗎?”
冬香點頭的時候,他們已經走到了公寓門口。
剛剛十點鐘,公寓裡鴉雀無聲,他們乘電梯上到三層,回到了菊治的家。
“累了吧?”
“嗯,可是穿了夏日和服……”
冬香的意思是出了些汗,所以想要沖澡。
沖涼當然沒有什麼,菊治要她到床上來的時候不能穿内衣,隻能穿和服。
菊治打開了電視。
沒有更新鮮的事了,這一炎熱的夏日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