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自己現在打開窗戶大叫的話,如果有人打電話告訴了管理員,該怎麼辦?估計警察很快就會趕來勘查現場,與此同時,自己也會被帶上警車回警察署吧。
被警察帶走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這點菊治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不過什麼時候、以何種方式和他們聯系,菊治還沒拿定主意。
總之,警察到來之前,應該把有關冬香的一切整理好才是。
想到這裡,菊治再次環視了一下四周,隻見角落裡有一個白色的口袋。
菊治往裡一瞧,昨天冬香穿來的衣服整整齊齊地疊放在裡面,旁邊還有一個略大一些的皮包。
那個皮包冬香一直十分喜愛,菊治打開一看,裡面有一個類似化妝包的小包,還有錢包、紙巾和記事本。
冬香每次都把下一次見面的時間,記在那個淡粉色封皮的記事本上。
這個記事本已經失去了用場。
菊治凝視了一會兒,才把它放回皮包裡,拿起了放在旁邊的手機。
冬香曾多次用這個手機發短信給自己,傳達彼此的愛情。
想到這兒,菊治緩緩地打開了手機,手機畫面上突然跳出來幾個孩子。
三個小學生模樣的孩子擠在一起,男孩子滿臉笑容伸手做V字,看來是冬香的孩子吧。
中間的是一個女孩子,左右兩邊站着的是兩個男孩兒。
左邊的男孩十歲左右,右邊的男孩兒大概五六歲的樣子。
站在兩個男孩兒中間的女孩兒,年齡最大,估計上小學五六年級。
她穿黃色的連衣裙,瓜子臉,那不知什麼地方顯得羞澀的樣子,很像冬香。
左右兩邊的男孩兒穿着背心,充滿了活力,雙手作出V字手勢,滿面笑容。
冬香的三個孩子湊巧聚在一起照的照片,由于笑容十分可愛,所以冬香把照片用在手機畫面上了吧。
“原來如此……”
菊治凝望了一會兒手機畫面,不禁覺得辛酸起來,他合上了手機。
冬香是一邊照顧這些孩子,一邊往返于自己這邊的。
她總是按照約好的時間準點趕到。
菊治貪婪地擁抱冬香,和她做愛,可冬香身後還有三個孩子。
菊治心裡從來沒顧及過這些,他隻是求索冬香作為女人的部分。
不對,冬香隻把自己女人這一部分顯示給菊治,菊治安然受之,隻關注作為女人的冬香。
如果再能冷靜一些就好了,自己做了一件多麼輕率的事情。
最初看到這個手機畫面的話,自己不會動手殺死冬香的。
不管冬香如何要求:“殺死我吧。
”菊治也絕不會把手放在她的脖子上。
“我做下了什麼事情啊……”
事到如今,再怎麼謝罪也為時過晚,但菊治仍是一門心思想要謝罪。
比起冬香來,他更想對孩子們謝罪。
然而,從今往後孩子們将怎麼生活下去?還有就是孩子們雖在,而母親卻已去世的冬香的丈夫……
菊治再次為自己所做的事罪孽深重感到震驚,他合上眼睛低語:
“冬香,我可怎麼辦啊……”
菊治望着隻聽不答的冬香,心中又有了一個新的發現。
不管怎麼說,冬香都是一個慈愛的孩子母親。
除了和自己相愛的那個瞬間,平時她和普通母親沒有什麼區别。
發現了這一點,菊治心裡雖然非常難過,可不知為什麼,他又感到有些安甯。
總之,冬香的手機讓菊治過于辛酸。
在手機的畫面上,用了可愛的三個孩子的照片,手機當中還藏有二人之間各種各樣的愛情記錄。
為了不讓丈夫發現,以前冬香看了短信内容之後,也許馬上就會删掉。
然而今天手機一旦留了下來,彼此之間的短信總會讓她丈夫看到,從而知曉了他們之間愛的記錄。
若是這樣,不如幹脆把手機放在自己身邊,冬香肯定也希望這樣,也會因此感到放心。
菊治拿起手機放入自己口袋,可他轉念一想,今後要和警察打交道,他們在調查冬香的遺留物品時,如果發現手機不見了,大概又是一個問題。
自己作為第一發現人,當然會被懷疑,倘使警方認為自己故意把手機藏了起來,反而會很麻煩。
想到這裡,菊治又把放進口袋的手機,重新放到了冬香的皮包裡。
事情到了這種地步,菊治既不打算逃跑,也不想進行隐藏。
自己是殺死冬香的殺人犯,這已是毋庸置疑的事實,所以藏起一個手機,根本于事無補。
與之相比,難道沒有什麼更有紀念意義的東西了嗎?隻要是冬香身上的東西,當然什麼都行。
菊治重新巡視四周,隻見床頭櫃上有一個東西閃閃發光。
籠罩在台燈陰影之下的,正是菊治送給冬香的那條單隻高跟鞋項鍊。
迄今為止,冬香每次和自己見面的時候都戴在身上,昨天雖然穿着夏日和服,她還是戴上了這條項鍊去看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