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相見的事情告訴了中濑。
“在京都約會,這真是超遠距離的戀愛呀!”
“我自己也非常驚訝。
到了這把年紀,真想不到自己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
“是個美人吧?”
等到菊治告訴他對方今年三十六歲,而且還有孩子,中濑瞪圓了眼睛,顯得極不可思議。
“到了這把年紀,用不着再去招惹已婚女性吧,年輕的好的獨身女人不是有的是嗎?”
“不,不一樣……”
對于沒有見過冬香本人的中濑,要描繪她的可愛是一件難事。
“到了這種年紀雖說有些難為情,可是我喜歡她。
”
中濑仿佛無可奈何般地歎了一口氣,然後說:“那麼,沒準兒你又能寫小說了。
”
“小說?”
“你說過吧,如果經曆了一場令人驚心動魄的戀愛的話,說不定能再開始創作。
”
菊治确實記得自己曾經說過這樣的話,但他還沒有信心說現在就可以動筆。
對中濑提起冬香的事情,事出偶然。
因為聽到中濑問:“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麼好事情了?”自己就不由自主地說了出來。
菊治覺得自己雖然做了一件輕率的事情,心情反而卻十分舒暢。
把自己心底的秘密告訴親近的朋友,好像有一種得到了戀愛許可證的感覺。
中濑從一開始就持反對意見。
因為聽說對方是已婚女性,菊治感到有點兒垂頭喪氣。
“那麼,沒準兒你又能寫小說了。
”當聽到中濑說此話時,菊治無比歡喜。
的确,如果把自己現在對冬香的思念作為發條,也許真能創造出新的小說。
據中濑講,男作家在戀愛中寫出好作品的極多,所以說,戀愛激情和創作欲望是可以相輔相成的。
“但是,女作家不一樣。
”
根據中濑的意見,女性在戀愛中由于隻熱衷于熱戀的男人,所以根本沒有提筆的欲望,相反在戀愛結束或溫度降下來以後會突如其來地開始創作。
“而且是經過多次的反刍,反複地慢慢品味。
”
中濑長年在文藝小說部門工作,所以見識過各種各樣的作家,這是他從中得出的結論,果真如此的話,對菊治來說,從現在起應該是一個重要的時期。
“不管怎樣說,自己産生這樣的感情還是第一次。
”
菊治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中濑歎了一口氣:“你還是相當年輕啊!”
“年輕?”
“對,一般到了我們這種年齡,差不多點到為止也就算了。
”
“但是,是一個好女人啊……”
“這點,這點,就是這點。
”中濑分别給自己和菊治的酒杯裡倒滿了酒。
“即使心裡認為是個好女人,也不會那麼輕舉妄動。
從開始用甜言蜜語打動對方,到後來順利地約會,可是能做到最後的這一步嗎?就說進展到某種程度,也會多慮此後的種種事情。
”
“如果考慮得太多,那就什麼也做不了了。
”
“就在這種做得了、做不了的過程中,年齡越來越大。
”
中濑不停地唠叨,菊治發現了他從未有過的啰嗦。
作為一個一流出版社的董事,中濑可以說位高權重。
也許正是由于他高居人上的地位,才使他的想法這麼中規中矩。
“但是,也有逢場作戲的男人吧?”
中濑迅速地點了點頭。
“我認識的一個制造公司的董事,他每天晚上都在外邊喝酒,且以有三個女朋友而沾沾自喜。
”
确實是有這樣的男人。
“和那些在出版界工作的男人相比,是否制造業的男人相對有活力。
”
“說不定。
”
中濑的臉紅了起來。
“然而,這種事可以說是一種毛病。
”
“毛病?”
“對啊。
一看到有點兒姿色的女人就想招惹,這難道不是一種毛病?”
“那,我也……”
就拿冬香來說,菊治作為她喜愛的一個作家,所以最初見面時就對他非常尊敬。
這份尊敬令菊治非常高興,所以之後才會被她吸引住了。
“喜歡上一個人的契機,說不定并沒有什麼出人意料的地方。
”
“你說的雖然有理,問題是在那之後。
被對方吸引之後,能否有所行動……”
對菊治來說,在雙方見面的一瞬間,就和冬香之間産生了一種觸電的感覺。
每次戀愛開始時,菊治都有這種預感。
“也就是說,是喜歡還是讨厭。
”
“也不僅僅如此。
說得明白一點兒,我認為有戀愛體質之類的東西。
”
“戀愛體質?”
“對,總是把目光投向女人的男人,在追求對方和滿口甜言蜜語的時候,都不會感到有什麼為難,而且能夠做得十分輕松自然。
相反,一直壓抑自己不去追逐女人,日久天長就會養成不沉溺于女人的習慣。
這跟打高爾夫、玩麻将都是一樣吧。
在一段時間裡相當熱衷,但是不玩了也就不玩了。
”
把戀愛和高爾夫、麻将相提并論,這種想法多少有些不妥,但是這種傾向也許的确存在。
“不沉溺于女人的習慣啊……”菊治一邊嘟囔,一邊想我可不要養成這種習慣。
在中濑那兒受到些刺激,第二天,菊治給冬香發了一份郵件:“雖說不久前剛剛見過面,可我又想見你了。
最近有沒有什麼合适的時間?”
已經進入了十二月,冬香作為一個主婦恐怕十分繁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