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我是在公司裡混飯吃的,我以後還怎麼幹?”劉詩韻想起那天的會,白起确實對董玉梁說了很多過分的話,一直納悶白起怎麼突然對董玉梁那麼反感,這時她明白了,肯定是白起懷疑董玉梁是秦夫的人,董玉梁的報告和秦夫是一個意思!
想到這一點,劉詩韻猶豫了,再用董玉梁有可能牽連到自己。
按以往的性格,她會順水推舟地讓董玉梁走,但這次她想了一會兒,還是決定留住董玉梁,自己不能沒有這個人才。
适當在下屬面前罵一罵頂頭上司,能增加下屬的信任感,她說:“這個白總裁,說話實在過分,當時我很生氣,你的報告費了這麼多工夫,沒有功勞還有苦勞。
會後我曾找過他,他也承認自己說話過頭。
董總監,你别上心。
”
董玉梁說:“我也知道當領導的專斷,但做市場來不得半點一廂情願。
這個盤按照白總裁的想法,風險太大了。
”
劉詩韻說:“這個不用擔心,無非銷售速度慢一些,咱們公司的資金雄厚,倒不在話下。
”
董玉梁微微笑着說:“哪有這麼簡單?白總裁要做一個大連最高檔盤,他口才好,講了許多似是而非的道理。
其實大連高檔盤市場需求很小,又有那麼多競争的盤,咱們這麼大個盤什麼時候能賣出去?”
他指着區域地圖說:“你看在咱們項目的周邊,是和合地産的地,他們的地塊對咱們的項目形成了一個半包圍狀,如果和合地産有意對付咱們,咱們就遭罪了!”
“這倒是不能不防。
”劉詩韻抽了一口冷氣,“你認為他們能怎麼對付我們?”
董玉梁憂慮地說:“目前還不好說,和合地産拿了這塊地,卻一直沒有動靜,甚為可疑。
我覺得是在等我們出形以後,再安排對策。
”
劉詩韻說:“你分析得很有道理,我要建議白起總裁推遲項目公布的時間,原來他安排下周向新聞界公布。
”
董玉梁一下子就看到了問題的症結。
董玉梁問:“劉總,我的策劃報告在決策會議之前你已經看過,而且原則上同意,為什麼在會上不能據理力争呢?”
當然不能,那時誰知道你是不是秦夫的親信。
劉詩韻心裡這樣想嘴上卻說:“當時我也想到要反駁白總裁,但是我們三個人一起反對他,就會形成僵局,白總裁很要面子,我想以後再慢慢勸說他。
”
董玉梁不能理解:“既然是決策會就應該暢所欲言,是企業的命運重要,還是他個人的面子重要?我總覺得我們不是做企業,而是玩政治。
玩政治我可不行,所以我才想走。
”
當然是玩政治,隻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政治,包括幼兒園。
董玉梁這樣的書生,總是把現實想得太天真,所以一事無成。
必須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才能說服他,劉詩韻換了稱呼:“玉梁,我也知道像你這樣的人才,出去不愁找工作,但是各家企業都有自己的毛病,你能保證下一個企業就很理想?你在這個公司時間不長就跳槽,大連地産圈很小,傳開了你董玉梁是個輕于去就的人,以後誰還敢用你?”
這話很有道理,董玉梁不能不點頭。
劉詩韻很動情地說:“玉梁,咱們是同齡人,你的苦衷我知道,我也有很多難對人言的苦惱。
但生活就是這樣,你逃避是沒有出路的。
盡管這個盤不能完全按照你的想法去做,但起碼還有你施展的空間,這個機會多難得。
我們給人家打工就得聽人家的,聰明的辦法是利用機會把自己發展起來,總有一天我們能按照自己的意願做一番事業。
”
劉詩韻掏心窩的話,讓董玉梁動了感情。
劉詩韻眼圈紅了:“玉梁,雖然我們接觸時間不長,但我覺得咱們很投緣,我很留戀在一起辦party的時光,真的,忙碌而快樂。
在這個企業,我一直很孤獨,和白總裁、秦總有很多事不能不違心周旋。
對别的員工,又要保持可憐的領導威信,隻能在你面前說說自己的苦惱。
”
劉詩韻淚水漫溢,她仰起頭哽咽地說:“現在你要走,我的心很慌。
我不敢耽誤你的大好前程,隻是希望你給我一次機會。
咱們一起把這個盤做下來,即使是失敗了也不後悔。
我們奮鬥過了,在這個複雜的環境中,擁有屬于我們自己的美好回憶。
”
董玉梁沒想到劉詩韻如此看重自己,更沒有料到高貴端莊的女人有如此脆弱的一面,感激和惜玉之情頓生,他鼻子發酸地說:“劉總,您别說了。
有您這些話,我不走了,就是有再大的困難,我也要和您一起去做這個盤!”
劉詩韻站起來,拉住董玉梁的手說:“謝謝你!玉梁,以後沒人的時候,你叫我詩韻吧。
”
從這一刻起,董玉梁死心塌地地跟着劉詩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