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略也用舌頭舔霍子矜的嘴唇,慢慢地兩個舌頭攪在一起,兩個幹枯的嘴唇吻在一起……
孫略說:“我們已經到了你說的‘相攜而行,相濡以沫’的地步了。
”
霍子矜想起倆人在森林動物園的浪漫時光,深深的遺憾湧上了心頭,說:“孫略,姐姐對不起你,我太保守了,本來能給你更多,卻浪費了那麼多時間,我真後悔。
”
孫略搖搖頭,說:“子矜姐姐,我已經很滿足了。
”
“從我們第一次到現在,隻有幾次,我知道你很少提出要求,是體貼我,我真的好幸福。
其實,我也想和你在一起,享受那消魂的滋味,隻是我太保守了。
”霍子矜痛惜地摸孫略的臉。
霍子矜接着說:“隻剩下最後一點時光了,我們要好好珍惜,從現在開始,每一刻都是愛的時間,咱們要盡情地愛。
”
孫略略帶遺憾地說:“是的,隻是我們已經沒有愛的力氣了。
”
霍子矜眼圈紅了。
呵護備至的愛情之果已經透出成熟的芬芳,卻眼睜睜地再也無法品嘗,越是美好的愛情越是帶着濃濃缺憾!
一會兒,孫略昏睡了過去。
虛脫的霍子矜,含情地凝視着孫略,也漸漸昏睡過去。
晚上,董玉梁和劉詩韻都沒有下班,他們修改董玉梁的方案和廣告稿。
修改完,給白起發了電子郵件,并打電話告訴了他。
劉詩韻穿上大衣,默默拿着包,走了。
自從把一切告訴了董玉梁,倆人除了工作之外,始終沒有在一起說過話。
董玉梁無法接受這個現實,卻又難以割舍對劉詩韻的愛。
望着劉詩韻孤獨的背影,董玉梁心裡發疼,又想起了孫略的話,他的心突然沉靜下來,輕輕地叫了聲:“詩韻。
”
劉詩韻停住了腳步,眼裡是迷茫,默默地看着董玉梁。
董玉梁走過去,捧住劉詩韻的手說:“詩韻,我都想好了,我們相愛吧!”
劉詩韻漠然問:“是為了憐憫我嗎?”
董玉梁鄭重地說:“不是,是為了拯救你,也是為了拯救我自己!”
“拯救我?拯救你自己?”劉詩韻不解地問。
董玉梁說:“是的,我要用愛情來把你從生活的泥潭拯救出來,你是我的生命,拯救了你就拯救了我。
”
劉詩韻的心突然亮堂了,是被董玉梁那顆水晶般的心照亮的,但她仍不敢面對這顆水晶心。
她沉思半晌,說:“玉梁,你對我這麼好,可是我是個肮髒自私的女人,不配得到你高貴的愛情,你走吧,尋找自己的幸福吧!”
董玉梁動情地說:“詩韻,我這些日子确實很痛苦,我曾問過孫略,他給了我一句話。
”
“什麼話?”
“他說‘把痛苦先放在一邊,靜下心來,感受一下自己對她的愛意,再做決定。
’我現在确實從内心認定自己是愛你的。
”
劉詩韻一下子驚呆了,這個自己卑鄙無恥傷害過的人,不僅寬恕了自己,還說出這樣高貴的話!
劉詩韻凝視着董玉梁的眼睛,說:“玉梁,你真得可以不在乎我的過去嗎?”
董玉梁一字一句地說:“過去的你已經死了,我更在乎我們的未來,讓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劉詩韻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她擁進董玉梁的懷中大哭起來,那是悔恨的淚水,是感激的淚水,還有愛的淚水……
已經搜尋了好幾天了,始終沒有倆人的影蹤,每天晚上鐘葭都大哭一場,她不能接受這個現實。
夏青霜決定在所有媒體上做尋人啟事,重金懸賞發現他們下落者。
啟事發出去,他們焦急地等待着結果。
霍子矜醒了,孫略已經醒了,癡癡地望着自己。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倆人總是昏昏醒醒的,而且昏睡的時間越來越長,越來越頻,他們分明聽到死神那越來越清晰的腳步聲。
兩個人艱難地對笑,霍子矜聲細如蚊地問:“那個時刻就要到了嗎?”
孫略虛弱地說:“是的,也許再睡過去,就再也醒不過來。
”
霍子矜想挪動身體,已經沒有力氣了,她艱難地說:“你能不能靠近些,我害怕一個人走。
”
孫略使了半天勁也沒有動地方,他苦笑地搖搖頭:“不行了,沒勁了。
”
霍子矜歎息一聲:“真後悔,沒有和你結婚,等他們發現咱倆的屍骨,不知能不能把咱們葬在一起?”
孫略眼裡是遺憾,突然想起什麼,在上衣裡摸索半天,又喘了半天氣,拿出那對金燦燦的結婚戒指。
霍子矜的眼睛裡頓時發出了幸福的光芒。
孫略斷斷續續地說:“我答應給你一個不尋常的婚禮,現在我們就結婚。
等他們發現咱們,看到戒指,一定能知道咱們的心意,把咱們葬在一起,咱們又能在一起幸福地生活了。
”
為了省力氣,霍子矜幸福地眨眨眼。
孫略問:“咱們就舉行婚禮?”
霍子矜說:“稍等。
”咬着牙,無力地用手把淩亂的頭發理順,抹抹臉,整整衣服前襟。
然後手指伸進嘴裡,蘸着那僅有的濕潤,把孫略臉上的污點擦幹淨,又為孫略整整衣服。
做完這些,早已氣喘籲籲了。
孫略鼻子發酸,剛強的子矜,就是這樣不苟!要把最後的美好留給他倆,留給人間!
霍子矜喘了半天,才緩過來,眨眨眼示意婚禮開始。
“新人行禮。
”說完孫略擡起手,握起拳頭,伸出大拇指,示意霍子矜和自己學。
“一拜天地。
”孫略彎彎大拇指,霍子矜也彎彎大拇指。
“二拜高堂。
”倆人又彎彎大拇指。
“夫妻對拜!”倆人拇指遙相對拜,眼裡是幸福的光。
孫略問:“你愛孫略嗎?願意和他終身厮守,做他一生所愛的妻子嗎?”
霍子矜眼裡突然有了淚水的晶瑩,蒼白的臉上也出現了一縷紅暈,她清晰地說了一聲:“願意!”
這一聲耗去了霍子矜不少力氣,她喘了一會兒問:“你愛霍子矜嗎?愛她,安慰她,對她從一而終,做她親愛的丈夫嗎?”
孫略的眼裡也有了淚光,他莊嚴地說:“願意。
”
霍子矜眨眨眼,孫略費力把霍子矜靠近自己的一側的手擡到幹裂的唇前,輕輕地吻着,把結婚戒指戴上。
然後艱難地把手伸給霍子矜,霍子矜吻着給他戴上戒指。
兩個人應該親吻了,但已經無法做到了,他們隻有相對做親吻狀,讓空氣傳遞一對新人那生死不逾的愛情……。
世界上最震撼人心的婚禮在這寂靜的地下室裡悄悄結束了,兩隻戴着戒指的手幸福地握在一起,他們再次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