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死的年輕人,心中突然有了一絲憐憫,大漢說:“小子,咱倆無冤無仇,别怪我,誰讓你還值不少錢。
告訴你,是一個姓秦的拿錢要你死,要怨你就怨姓秦的好了。
再好好看看這個世界,以後你就再也看不到了。
”
孫麓野眼睛迷離地念叨:“姓秦的?錢?結婚?”突然他有些清醒了。
就在這時,那個為首的家夥一點頭,幾個人合力把孫麓野推下了懸崖。
“詩韻……”一聲凄厲的慘叫,孫麓野從懸崖上消失了,從這個世界永遠消失了。
“你說這個家夥能摔死嗎?”
“那還用問,下面都是挺尖的岩石,摔上還有個好?不摔死,也得讓大海淹死。
”
幾個人望着黑漆漆的懸崖下面議論着,然後拍拍手,轉身走了,像是扔掉一塊石頭。
這幾個人是秦夫花錢雇的。
孫麓野天天在騰達公司門前“演戲”,使秦夫十分難堪,這件事已經在社會上傳開了,就連嶽子山也有耳聞。
盡管人們還不知道秦夫和劉詩韻的關系,但人們都知道孫麓野和劉詩韻的關系,而且孫麓野發瘋時的表現大家都看到了,這樣恨他的人就添油加醋地說他和劉詩韻的閑話。
另外,孫麓野瘋了,給劉詩韻很大打擊,盡管劉詩韻自己沒說,但秦夫能感覺到。
最要命的是,孫麓野天天陰魂不散地在公司門前走來走去,讓秦夫和劉詩韻坐立不安,劉詩韻已經好長時間不敢從正門進入公司,怕遇上孫麓野。
所有的這些加在一起,讓秦夫做出了一個決定:必須讓孫麓野立即從騰達公司門前消失,從這個世界徹底消失。
對付孫麓野是很容易的,這個人沒有親人,沒有社會背景,就是失蹤了恐怕連一個報警的人都沒有,整死他,好比捏死一個螞蟻。
他花錢讓這幾個黑道人物把孫麓野推下懸崖,即使明天人們發現屍體,也會認為是瘋子自己失足落崖而死,誰還能管他?
有好些天孫麓野沒來吃飯了,這樣的事經常有,但這次的時間太長了,鐘葭着急起來。
她問正在吃飯的騰達公司的員工,那幾個員工似乎想起了這件事,說:“是呀,怎麼不見孫麓野了?”又過了兩天,鐘葭抽空跑到騰達公司門前去看看,也沒見到自己“大寶貝乖乖”的身影。
鐘葭急了,發動她的雜毛部隊在大連各區域的大街小巷找孫麓野,她自己的小店歇業兩天,去精神病院等各地去找,結果還是杳無音信。
鐘葭哭了,心裡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她把孫麓野給她的那張“錢”夾在一個筆記本裡,小心翼翼地收藏起來……
第二天一早,鐘葭就到騰達公司的側門等着。
昨天晚上,一個不祥的念頭攫住了鐘葭的心:孫麓野可能讓人給害了!
想想完全有可能,孫麓野替人抵罪,現在他瘋了,可能把真相說出來。
另外,他成天在騰達公司門前念叨劉詩韻的名字,這對劉詩韻很不利。
在憂慮和恐懼中度過了不眠之夜,今天她要質問劉詩韻。
不一會兒本田車緩緩開過來,從車上下來一個女人。
這是鐘葭第一次從正面看劉詩韻,她長得确實美麗,高高窈窕的身材,穿着華貴的西服裙裝,高貴而典雅,白皙的鵝蛋臉上是鳳眼、小巧的鼻子和朱紅的嘴唇。
鐘葭不免有些自慚形穢,同時她想,這麼漂亮的人兒怎麼能做出那麼狠心的事?
鐘葭在門口堵住劉詩韻:“你就是劉詩韻?”
劉詩韻看了一眼鐘葭,這個個頭不高胖乎乎的女孩子穿着一身碎花裙子,一看就是在大市場買的,再看女孩子的氣質,也不過是引車賣漿之流,臉上露出了不屑的神色:“什麼事?”
鐘葭大大的眼睛逼視着劉詩韻問:“你說,你把孫麓野弄到哪去了?”
聽到“孫麓野”的名字,劉詩韻心頭一緊,她不敢和鐘葭對視,低下頭說:“我不認識這個人。
”
鐘葭一聽,心中大怒,大聲地說:“你怎麼這麼狠?把自己的男朋友害得這麼慘,你竟然說不認識!”
劉詩韻用平靜優雅的神态說:“我和他的事用不着你操心,你是幹什麼的?”
鐘葭一急,說:“他是我的‘大寶貝乖乖’,受我保護,我就管得着!”
劉詩韻也聽說孫麓野所以能在公司門前“表演”,叫自己的名字,就是有一個女孩子保護他。
望着眼前這個領着小地痞和自己公司保安打仗的女孩子,她恨意大增,輕蔑地說:“嗬,你拿個瘋子做寶貝,我可不稀罕!既然他是你的寶貝,受你保護,你找我幹什麼?”
這下子可把鐘葭給惹着了,她向前走幾步,兇狠地瞪着劉詩韻說:“你幹的好事别以為我不知道,孫麓野為什麼進看守所?孫麓野為什麼瘋了?你心裡清楚!你看他瘋了,怕他把你做得好事張揚出來,就想滅口。
你真是個惡毒的女人,他對你那麼癡情,你這麼害他,就不怕老天報應嗎?”
幾句話說得劉詩韻心驚肉跳,不能和這個小丫頭糾纏,她對門前保安說:“攆走她。
”轉身向公司走去。
鐘葭見劉詩韻要走,就沖上去,保安趕緊把她攔住。
保安一看是那天挑頭打仗的女孩子,從心裡怵她,不敢把鐘葭怎麼樣,隻能攔住她不讓進門。
鐘葭看進不去,就在門口跳腳大罵劉詩韻。
劉詩韻慌亂地走向辦公樓,耳邊聽着鐘葭罵她的話,“孫麓野讓你給害死了,他陰魂不散,變成鬼也會來抓你的!”“不幹虧心事,為什麼不敢走大門?以後,我每天到小門堵你,把你幹的好事都張揚出去,讓你沒臉做人,看你這個狐狸精還怎麼騙人!”
鐘葭在門前大罵一通,實在找不到孫麓野的下落,就抹着眼淚回去了。
劉詩韻坐在坐位上,耳邊還響着鐘葭的話。
不一會兒,秦夫走進她的辦公室,劉詩韻把剛才的一幕告訴了秦夫。
秦夫原地踱了一陣說:“這次的事很蹊跷,本來發獎那點事,不會為外人注意的,結果卻上了報紙,這肯定是有人想整咱們。
那個開小吃店的臭丫頭又來這一出,是來者不善。
”
“不能放過她,她要是天天在公司門前吵鬧,還不把咱倆都毀了?”劉詩韻恨恨地說。
秦夫的眼裡露出冷酷的光,說:“放心吧,我會讓她閉嘴的。
”
“孫麓野死了嗎?是你做得嗎?”劉詩韻凝視着秦夫問。
秦夫看了劉詩韻一會兒,說:“不是,我沒做。
不過前兩天我聽說有人落海死了,特征很像孫麓野。
”
劉詩韻輕輕抽泣起來,這個可憐的孤兒,這個可憐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