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心五當機立斷。
張太監
一行人急匆匆趕到廁房,把門的兩個手下已經不見了。杜心五沖進去,将三個廁間的門一扇扇拉開。
前兩個廁間裡沒有人,第三個廁間裡蹲着一個中年人,擡起布滿驚怖神情的臉,不明所以地望着杜心五。
“不是他。
”馬洪亮在身後小聲地說。
看來張太監已經出完恭走人了。
杜心五隻好和衆人退出了廁房。
那中年人回過神來,将廁間的門拉攏,嘴裡冒出一大串咕哩咕叽的日本話。
“怎麼辦?”馬洪亮問。
“人有三急,他又不是神仙,肯定還會再來,就算今晚不來,明天也會來。
”杜心五指着不遠處的一截過道說,“我們就在那裡輪流守着,隻等這個張太監一現身,就立馬将他拿下!” 光複會的人紛紛點頭贊同。
說幹就幹,從晚上到白天,各人輪流守在過道盡頭處,假裝是睡不着走出來吸煙的乘客,眼光卻時不時地瞟向進出廁房的人。
一直等到第二天日出之後,當杜心五和陶成章在此值守時,嘴角有兩顆黑痣的張太監,才終于出現了。
仍然是那兩個保镖,穿着黛藍色的長袍,看住了廁房的門。
“我回去叫人。
” 陶成章正打算往艙房走,哪知杜心五藝高人膽大,二話不說,邁步就朝廁房走去。
“杜先生!”陶成章見狀,急忙追了上去。
兩個保镖以為杜心五是來解手的,伸手将他攔下。
杜心五不愧是和霍元甲齊名的武術大師,陶成章還沒看清是怎麼回事,杜心五已經一勾一帶,将兩個保镖撂翻在地,頭重重磕撞地闆,頓時摔暈過去。
“你在外面看着。
”杜心五走入了廁房。
三個廁間中,隻有第二個廁間的門關着。
杜心五将門一把扯開了。
廁間裡的人是商人裝扮,他擡起頭來,詫異地望着杜心五:“你……你做什麼?”嗓音略微拔尖,那是大多數太監所特有的音質。
“你就是宮中的張太監?”杜心五看見了商人嘴角兩側的黑痣。
面對杜心五的問話,商人竟愣在那裡,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半天才問出一句:“你……你到底是誰?” “不敢回答,那就是默認了!” 杜心五揪住張太監腦後的辮子,一掌砍在其脖子内側。
張太監受不了痛,頓時暈了過去。
杜心五剛把張太監制服,廁房門口就傳來了啊喲的叫聲。
杜心五沖到門口,見陶成章已經倒在了地上,右臉頰通紅,想是挨了一拳,嘴角竟流出血來。
原本被杜心五擊倒的兩個保镖,有一個竟是假裝昏厥,趁杜心五進入廁房的時機,站起來打翻陶成章,奪路就逃。
杜心五幾大步追了上去,趁那保镖還沒想起放聲大喊,一腳将他踹翻在地,在其後頸窩處補了一拳。
這回,這保镖是貨真價實地昏死過去了。
此時天色尚早,過道裡沒什麼人,隻有三五個乘客在看日出後的海景。
見到這一幕,幾個乘客都愣住了。
杜心五站起來,兇狠地瞪着這幾個目擊者。
這年頭黑社會橫行,幾個乘客以為是黑道上的事,自然不敢聲張,裝作什麼也沒看見,慌慌張張地躲回艙房中去了。
昏迷不醒的張太監和兩個保镖,被擡進了光複會衆人所住的艙房裡,用布團塞住了嘴。
杜心五搜了張太監的身,搜出了艙房的鑰匙和一塊清宮令牌。
清宮令牌的出現,說明杜心五沒有抓錯人。
一盆冷水潑下去,張太監立刻醒了過來。
如同噩夢初醒般,張太監面色驚恐,想大聲呼救,無奈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杜心五左右開弓,啪啪啪啪,下馬威似的給了張太監四個響亮的耳刮子。
張太監的臉頰登時紅腫起來,火燒似的痛,眼中竟流出淚來,卻不敢再發出嗚嗚之聲。
杜心五的手段,果然是練家子出身,讓陶成章等人不禁暗暗佩服。
杜心五拔去張太監嘴裡的布團,問他:“你去日本做什麼?” 張太監嘴唇顫抖,不敢呼救,也不肯回答,隻是一直搖頭。
“不肯說?”杜心五手起掌落,又是啪啪啪啪四個毫不留情的耳刮子。
張太監這回連口水鼻涕都噴了出來,細皮嫩肉的臉皮上,一道道的血痕顯現得一清二楚。
杜心五不想磨蹭時間,直接拿出一柄匕首,抵在張太監的喉頭上。
張太監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腦袋拼命地往牆上靠,生恐喉頭一低,就結果了自己的性命。
他嘴角兩側的黑痣上吊長的毛,不停地顫動着,将他此時此刻内心的緊張和恐懼暴露無遺。
“我說,我說……移……移點兒……”張太監的喉頭微微抽動,用近乎哀求的語氣說。
杜心五微微移開了匕首:“敢耍花招,就去陰曹地府見明天的太陽!” 張太監哽了哽喉結。
“說吧,你不在宮裡當差,卻喬裝打扮,跑去日本做什麼?” 這次面對杜心五的問話,張太監不敢再擺頭了:“我是去……去見一個人……” “見誰?” “我隻知道他姓山口,是……是個日本浪人。
” 杜心五的兩道眉毛微微往中間擠了擠。
他在日本待過一段時間,很清楚張太監嘴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