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當真以為,我抓你,隻是這麼簡單?” 姻婵情不自禁地一愣。
“另外一幅卷軸呢?”那女人忽然停下了向前走的腳步。
姻婵被她反箍着右手,也隻好跟着停了下來。
“什麼另外一幅?”姻婵知道那女人說的是什麼,卻故作不知。
“日月莊,封刀樓。
”那女人手腕用勁,姻婵的右手頓時被疼痛包裹。
“我沒有去過什麼日月莊,什麼封刀樓,也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
”那幅卷軸是姻婵的任務,她若說了出來,讓那女人奪去了卷軸,她的這次任務便宣告失敗。
“日月莊的四兄弟,臨死前說的話,又豈會有假?” “他們死了?”姻婵脫口而出。
那女人冷冷地一笑。
姻婵說出“他們”二字,就等于變相地承認自己去過日月莊,與那四兄弟打過交道。
“是我殺的。
”那女人說。
“你北上的途中,想必是将卷軸存放在了某号當鋪之中。
”那女人用右手死死地制住姻婵,讓她無法反抗,随即将左手中的木匣放在地上,空出左手來,在姻婵的懷中、衣袋裡翻找。
姻婵被禦捕門囚禁了一段時間,身上攜帶的匕首等器物,早已被禦捕門搜走,她的身上隻留下了一些沒有威脅的東西。
那女人從姻婵的身上搜出了一串項鍊和幾個小盒子,并将小盒子一一打開,裡面都是上品的胭脂。
“當鋪的暗碼紙呢?”那女人問。
“哪有什麼暗碼紙?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姻婵已經鐵了心,無論如何,決不說出卷軸的下落。
那女人還待逼問,忽然瀛台的北面傳來了槍聲。
皇城之内,巡邏的禁軍和侍衛是不準攜帶槍械的,這是出于對皇室人員安全的考慮,以防有不臣之人襲殺皇室人員,但若皇城内發生急變,經上谕批準後,皇城内的禁軍和侍衛可由武械庫配發槍支和彈藥。
此刻瀛台北面響槍,寥寥數聲,不像是大批禁軍所為。
那女人雖不知是保皇黨人正朝賀謙和白孜墨開槍,但料想瀛台有了槍響,不用多久,必會有大批的禁軍和侍衛趕來瀛台。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那女人制住姻婵,攜帶木匣,拉開了涵元殿的殿門。
殿門一開,隻見門外停着一輛輪椅,輪椅上坐着一人,正是靜候了多時的索克魯。
那女人和索克魯面對面地看着對方,神情都是微微一愣。
此時此刻,時間仿若凝結。
“當真是你?”片刻後,索克魯用難以置信的語氣,打破了這相對無言的沉默。
女人沒有說話,推着姻婵從索克魯的身邊走過。
錯身而過的瞬間,索克魯問,小聲而又謹慎:“你……這些年可好?” 女人的腳步停頓了一下,隻是短暫的一下。
她仍沒有回答一言一字。
她扔回一個瓷瓶,準确地落在索克魯的腿上,卻連身子都沒轉。
那是解救豐澤園中數十個捕者的解藥。
她押着姻婵,繼續走向黑暗。
索克魯望着那女人漸漸隐入夜色的背影,心情竟是多年未曾有過的平靜。
三疊毒陣
離開涵元殿後,那女人沒有選擇走直接通往北面木橋的道路,因為又有槍聲在那條路上響起了。女人帶着姻婵朝西走,那是通往豐澤園的道路。
從豐澤園繞一個圈子,可以避開槍響的地方,從而安全地抵達木橋。
再一次進入豐澤園内,再一次從幾十個捕者的身體上跨過。
然而這一次,走到園子的中央時,那女人忽然停了下來,警覺地回頭,警覺地四顧。
她已經預感到了潛伏在暗處的危險。
她取出了一條牛筋索,用無比熟練的手法,将姻婵反綁在一棵樹上。
這是為了防止姻婵逃跑。
如此一來,她便騰出了雙手。
她抽出腰間的短刀。
那短刀的把柄上拖着一截不長不短的鐵鍊,乃是既可近身搏鬥亦可遠距離攻擊的鎖鍊刀。
女人左手托鍊,右手握刀,像一尊石像,靜立于園中。
園内寂靜無聲,既無蟲鳴,也無鳥啼,黑暗之中,唯有夜風吹得樹葉子翻轉,沙沙作響。
女人的左手忽然一撥,右手跟着一帶,鐵鍊帶動短刀劃出一道又扁又平的弧線,擊向左前方!這一刀雖是出自一個女人之手,然而威風凜凜,霸道狠絕,甚至比一個壯漢使出來還要強勁有力。
一聲金屬脆響,火星四濺,黑暗中,竟有人擋住了這霸烈的一刀! 擋住這一刀的,不是别人,正是胡客! 進入瀛台後,胡客便一直潛伏在暗處,做了許久的看客,最後終于等到了姻婵的出現。
為了救姻婵,他像一匹草原上獨自作戰的蒼狼,在黑暗中隐藏自身,直到最好的時機來臨。
最終,他選擇在草木生長的豐澤園中解決問題。
胡客原本是發動偷襲,他已經做到足夠悄無聲息,卻還是被那女人準确地識破了方位。
胡客硬生生地擋住了這霸烈的一刀。
一刀之中,便見功力,胡客已經清楚對手的實力。
他立即向斜後方退步,欲退入一片花石之後。
胡客退得快,那女人的鎖鍊刀更快。
刀口淩空劈落,胡客被迫又一次用問天抵擋,又是一次火星四濺!鎖鍊刀與問天兩次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