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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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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表态,我想他是能聽得進去我的意見的。

    ”鄭天良将自己和葉正亭的關系越說越近,好像自己已是葉書記的智囊團成員一樣,甚至可以左右葉書記的決策。

    這種拉大旗做虎皮的叙述冷靜而平淡,似乎這在許多年前就已經是事實了,鄭天良是個不能小看的人物,當年省委副書記魏廷旺點名要讓他當副縣長,連分工都給他定好了,現在又跟葉正亭關系非同一般,這讓宣中陽一頭霧水,在這個時刻,宣中陽無法懷疑鄭天良說話的真實性,因為葉正亭跟宣中陽談到調整分工時,沒作任何解釋,隻說了一句:“你看是不是讓鄭天良分管工業?”一個字都不願多說,宣中陽不敢問為什麼,無條件照辦,他要接任縣委書記的權力攥在葉正亭手裡,而不在田來有手裡。

     鄭天良發現宣中陽情緒很混亂,就像一個迷惘中的青春期少年第一次觀看女性蕾絲内衣表演一樣無所适從。

    鄭天良雖然也很謙恭,但少了許多誠懇的眼神,最重要的是他的腰坐直了,腰是一種象征,宣中陽對鄭天良腰的變化相當敏感,但他顯然不好跟他探讨關于腰的姿勢問題,他們談工作。

     鄭天良開始跷着腿,發現有些不妥,就放下了,因為宣中陽沒有跷腿,在上級面前公開跷腿是不能容忍的,最起碼是不禮貌的。

    鄭天良放下腿後說:“宣縣長,我對你一直是支持的,而且我跟黃市長都是從邦定書記手裡培養出來的,所以從感情上說,我目前分管工業要抓的頭等大事就是加強聯合執法力度,要将外地啤酒統統趕出合安,明天我就去市場整頓聯合執法隊開會,加強人力物力和财力的投入,每條路全部堵死,城裡銷售的外地啤酒一律查封并重罰,田來有在這方面手太軟了。

    還有一個我要向你彙報的是,根據正亭書記的指示,全縣沒有改制的企業一律要進行資産評估,同時進行經營審計,然後根據量化的數字來決定改革的方案。

    所以審計局和财政局以及經委、計委都要抽人,我将人員組織好了後,你去做一個動員報告怎麼樣?将縣委、縣政府的态度明确一下,我不借助你的支持,工作是開展不下去的。

    正亭書記抓工作要求很嚴,我覺得工作壓力很大。

    ” 鄭天良看似謙虛的彙報隻能是更突顯出他韬光養晦之後指點江山的強烈意志,宣中陽感到這根本不是向他彙報工作,而是鄭天良宣布自己代表縣委和縣政府所做的決定,這種征求意見完全是一種禮貌,如同一個寡婦的再婚儀式一樣沒什麼實質性的意義。

    宣中陽感到脊梁上一陣涼風自上而下尖銳地穿過。

     鄭天良重新分管工業後,縣裡輿論界一片嘩然,有人說田來有出事了,也有人說田來有能力不行,還有資深人士說鄭天良跟黃以恒一直是離心離德的,重用鄭天良是葉正亭對宣中陽的鉗制,是對黃以恒權力體系進行削弱的步驟之一。

    當鄭天良在趙全福紅磨坊聽到趙全福将這些信息告訴他的時候,他隻是含而不露地笑了笑,然後把玩着手中的白瓷茶杯,言不由衷地反駁說:“外界希望我們領導班子内部出現矛盾越多越好,這是很不負責任的,共産黨的幹部一切都是根據工作需要來安排的,本職工作都做不完,哪有那麼多時間搞什麼矛盾,這純屬别有用心。

    ” 趙全福于文紅将沈彙麗請來一起陪鄭天良吃飯,趙全福說:“我早就說過,老闆肯定會時來運轉的,小沈呀,如果我們要是買股票的話,鄭老闆的股我們是買對了。

    ” 沈彙麗緊挨着鄭天良,鮮豔的嘴唇在鄭天良的視線裡如同刀子一樣鋒利,他感到沈彙麗在桌子底下用腿跟他交流,鄭天良裝着沒反應,一次次地讓開。

    他剛剛被重用,一時還擺不正自己的位置,所以也拿不出恰當的表情來應付這個場面。

    他總覺得目前這種形勢下,他應該有所收斂,酒桌上他居然不合時宜地要了一聽椰子汁。

     沈彙麗一針見血地對鄭天良說:“老闆,你總不能一闊就變臉,剛被上司看中,該不會立即就對我們這些窮朋友擺什麼譜吧?” 鄭天良看着沈彙麗雪白的牙齒,端起一杯椰子汁向沈彙麗敬酒:“小沈,你說這話就太不夠意思了,我又沒提拔,拿我開什麼涮?” 沈彙麗不依不饒:“不行,你要是有誠意,就喝白酒,男子漢喝奶算什麼?” 鄭天良發覺自己就像一滴油早就漬滲透進了毛料衣服裡,越想洗掉卻凝結得越牢固,趙全福沈彙麗這些朋友們就是一件吸附力很強的毛料衣服。

    于是鄭天良義無反顧地重操酒杯,将一杯白酒幹脆利索地倒進了喉嚨裡:“今後,還要仰仗你們兩位資本家為合安的經濟建設多做一些貢獻,你們的貢獻就是我的貢獻,所以還望多多支持。

    尤其是小沈,你的羅馬假日花園要抓緊開工,征地的事我在一個星期内給你辦好,我夠不夠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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